一路晃悠的她眼晕的盖头被挑了下去,她又重见天日。
未及她反应过来便撞入一双鹰隼般凌厉的目光中,眉目如塞外的画,狂野,凌厉,却自有一种袭人的美,笔直高挺的鼻梁下是艳丽的仿若女子涂了口脂般艳红的唇。
她忽然想起,这个人只是畏光,并不是病弱,所以,黑纱下的容颜并不一定要苍白纤瘦,反而有一种明珠蒙尘的遗憾。
房间昏暗,只有一盏罩了厚厚灯罩的烛火勉强照亮了屋中一方天地。
他站在背光里,对着她笑,“夫人,本王不喜热闹,所以今日有些冷清,你不会介意吧。”
顾音书回过神微微低垂着头,随后摇了摇头,两只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你怕我?那为何要嫁我?”
顾音书垂下的头迟疑地摇了摇,暗里却勾起一抹不可见的笑:我比你更会装傻,“是皇上下旨!”
男子听罢哈哈大笑,他坐在了她的身旁,然后倒了下去,她没有回头,听见他笑着说,“这么说你是奉旨嫁给我的?还真是老实。”
胳膊被鹰爪似的手勾了下去,她一个不稳跌了下去,慌乱间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牢牢困在怀里。
久久的沉默,顾音书猜不透这人究竟要干嘛,便捏着嗓子喊了声,“王爷,你睡着了吗?”
没人回答,她轻轻地将圈住她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拿下去,然后起身跪坐在一旁,看了眼他紧闭的双眼,听着他沉沉的呼吸声,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君鸣凤当然没有睡着,他听见这个女子松了口气,然后费力地将自己摆顺,脱了鞋袜,盖上被子,然后蹑手蹑脚的下去了。
他感觉到她似乎不大放心,回了好几次头,最后听见水壶和茶杯的轻微响动,以及很小声但是他听得很清晰的吞咽声,她应该很渴,喝了四杯水。
喝完水,她又坐着不动了,但是一双眼睛却四下乱窜,像个入户偷盗的小贼,贼眉鼠眼,却很可爱,君鸣凤忍着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她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轻轻将门给插上,然后又蹑手蹑脚地走去了一旁的早早搬进屋子里装着贴身衣物的嫁妆箱子。
锁扣啪嗒一声,他留着条缝的眼睛清晰地看见她吓了一跳,同时紧张地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见他没醒,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才小心翼翼地在里面翻找起来。
她先是拿出来一套睡衣,然后又从最底层翻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大概是怕污了衣物,层层叠叠的裹了好几层。
七八枚栗子糕躺在油纸上,她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了一块。
“你饿了?”
“啊!”栗子糕撒了一地,顾音书猛地站起身来,看见身后站着的君鸣凤,脸颊涨的通红,“王,王爷,你还没睡啊?”
语无伦次的问候,和爆红的脸蛋成功的取悦了他,果真是个可爱的,“你等着,我去给你买些夜宵回来。”
顾音书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走了,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了,她一边将栗子糕捡起来,一边想着:这个宸王,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呢?
不过,目前看来,这第一步是走对了,可怜胆小的小白花,最是能让人放松警惕。
不过,也就不见得他信了,慢慢来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