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时三刻。
咸阳城东市中央的高台之,昨天还高高在的赵肆此时却跪倒在木台之,身没有几块好肉。
脑袋无力的搁在木墩之,艰难的喘息着。
木台后方,廷尉王绾冷声开口。
“咸阳县县令赵肆伙同佐戈裘解,于昨夜长街之派遣死士袭杀三公子赢潜。”
“有端杀人,其罪当诛!”
“斩立决!”
随着王绾的一声断喝,刽子手含了一口酒水喷在长刀之,凑在赵肆耳边冷声开口。
“黄河决堤,三公子先行派遣商队运输粮草赈灾,若非三公子恩德,某的女儿便要饿死在狼孟县中了!”
“这么好的一个人,尔等怎能下的去杀手?”
“今日某便以三公子酿的将军酒,送你这狗贼最后一程。”
“听说这烈酒若是碰触伤口时,伤口会刺骨的痛,狗贼稍后可以亲自验证一番是真是假!”
话落,刽子手拎起长刀,猛然劈下!
一刀落,身首断!
赵肆的头颅在高台滚来滚去,一双眼中没有不甘,反而是无须再遭受刑的解脱之感。
围观黔首尽皆出声唾骂,更有豪奢者,直接拿烂菜叶子往赵肆的尸首投掷而去。
不远处的一架马车,吕不韦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丝毫快意。
“五具秦弩外加九十名死士都未曾击毙赢潜,尔等死的不冤。”
吕不韦手指轻轻敲击案几:“蒙恬此人武力确实不错,但他哪怕有五具秦弩不可能挡住那么多死士。”
“赢潜此子在暗处定有兵丁护持。”
“是本相根本不知道其存在的兵丁!”
吕不韦自嘲一笑:“枉本相日日观察宫中,却没发现宫中竟还有这么一个潜藏极深的公子。”
“黄河决堤之事若是巧合,那再加昨夜的夜袭便绝非巧合了。”
“赢潜赢潜,此名倒是取的贴切。”
“不过既然你潜藏不住了,便也该去死了。”
管家低声谏言:“家主,嫪毐方才刺杀过此子一次,若是我等再出手刺杀,或能将罪责扣在嫪毐头。”
“既能除掉赢潜,又能再削弱嫪毐势力!”
吕不韦不满的撇了管家一眼:“正因为嫪毐方才刺杀过赢潜,本相更不能以刺杀、下毒等手段谋害此子。”
“否则,定会令朝臣以为本相能力衰退,主张王早日亲政!”
呵斥了管家一番,吕不韦自己也有些头疼。
赢潜如今身无官职。
没有权利的同时也没有什么责任,没法找渎职等罪名。
除了操持商贾事外绝不出宫,从不招惹民间是非。
就算是找到赢潜偷税之类的罪责,但那些罪名完全可以通过缴纳罚款的方式抵罪,不可能借此斩除赢潜。
此刻的吕不韦就像是老虎遇着乌龟一般,根本无从下口!
“赢潜此子,难道就没有弱点不成?”
角抵场三楼,赢潜俯视着吕不韦的马车,面露轻笑。
“蒙侍郎,你猜现在吕相是否正在琢磨如何对付本公子?”
蒙恬肃然点头:“公子最近频繁出手,想必已经掩藏不住自己的才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