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娘带着些许惆怅走了。
面对高焱的招揽原本想答应的她最后关头终究没有开口,尽管魏国在她心中并不重要,但披甲门在她心中的分量太重。
“主上,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卑鄙了?”
看着站在窗前食指敲打着窗沿的高焱,墨鸦的语气好似有些低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缓缓转过头来,高焱清冷的目光让墨鸦寒意顿生。
高焱当然知道墨鸦是什么意思,但他并没有骗梅三娘,只要公子见退兵,就算他高焱使劲浑身解数也拿这三万魏军毫无办法。
只是如今的高焱已经在明里暗里传达了数遍希望魏军退兵的意愿,但公子见会相信吗?
想到这里,高焱的嘴角微微一翘。
越是聪明的人越是疑心重,而聪明人一旦起了疑心,只怕就想解开隐藏在暗中的面纱,而一旦看到被高焱隐藏的消息,事情的发展只怕就不是公子见能左右的了,就是不知道公子见能不能克制自己心中的怀疑。
“墨鸦,我可没有骗过谁!”
“在谜底没有揭开之前,谁又知道结果如何!”
接下来几天,阳武城似乎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而在公子见的府邸,大剑师唐雎正一脸愤慨的对着悠然自得的公子见游说。
“公子,您乃是魏国王族,更是当今魏王的弟弟,如何能让一个秦人在阳武耀武扬威,这将强魏之名置于何地!”
“而且此人谁自言秦使,但既无符信,也无凭证,空口白话,谁人能信?”
“就算击毙此人于阳武,秦国能耐公子何!”
“只要公子借在下一百悍卒,老朽即可击杀此人于阳武之内,就算到时候西秦问责,公子只管将事情推到老朽身上,何如?”
尽管在唐雎口中一切都是为魏国考虑,但公子见可不会相信唐雎真的全是为了魏国。
今日他公子见引军来此,虽然也是为了给秦国找些麻烦,但这绝不是正面与秦国交恶的理由。
但高焱每天都来他的府上催促他退兵,这一点让公子见深感忧虑,而且在有意无意中,高焱也透露出他希望魏国尽快撤军的意愿。
那么,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吗?
公子见此时已然不敢轻易决定,他需要知道高焱这么做的真正缘由。
就在公子见将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之后,沉重的脚步声缓缓的步入客厅。
“见过公子!”
一听见这声音,公子见心中的火气就躁动了起来。
这家伙,又来了,而且每次都是这个时候。
“外使,请坐!”
就在高焱还没有坐定的时候,一旁唐雎讥讽的言语就传了过来。
“秦使?”
“简直不知所谓!”
“以老夫看只怕是骗子吧!”
“每天都在公子这里蹭吃蹭喝,也不害臊!”
唐雎的话里夹枪带棒,对于高焱更是怒目相向。
“呵!”“原来是安陵国下卿唐雎,什么时候唐下卿已经改换门庭,做起了公子见的管家了?”
“还是说安陵国终究太小,容不下你这老匹夫!”
“如今的唐雎,你要改换门庭了!”
高焱的话字诛心,让唐雎顿间怒发须张,猛的拔出了腰间长剑,直指高焱。
“你放劈!”
“老夫为安陵国奉献一生,岂是你能污蔑的。”
“高焱,敢不敢与老夫一决生死!”
面对唐雎的挑战,高焱没有丝毫意动。
“唐雎,前几天若不是典庆帮你,你还有机会在这可狂吠,真是不知羞耻!”
闻言脸色涨红的唐雎,大步向前,手中的剑在离高焱的额头还有两指宽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以为我杀不得你!”
面对近在咫尺的唐雎,高焱眼中的杀意已然收摄不住,四溢的杀气让原本看戏的公子见瞬间端坐,看向高焱的眼睛惊疑不定。
这高焱年纪轻轻,但身上的煞气既然如此浓烈,公子见自觉恐怕是小看了这个自称秦使的高焱。
“好了!”
“唐卿,将剑收起来!”
“这是不是战场,没必要剑拔弩张!”
听见公子见的话,唐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手中的长剑,但直到他眼神落在高焱手中握住的竹箸时顿时眼神一凝,高焱手中的竹箸明显是对着他的,知道高焱实力的唐雎整个人忽然汗毛战栗,刚刚他大意了!
“老朽一时情急,还望公子海涵!”
唐雎此时将自身放的很低,这里到底是公子见的地盘,刚刚他实在是太想借机诛杀高焱以至于让公子见有些不喜。
面对一个老人如此低下的姿态,公子见也只能将心中的不满压下。
“公子,在下来阳武已近七天有余,从大梁来阳武只怕可以来回两趟有余,公子还没有收到从大梁传来的结果?”
只是坐定,高焱就再次开口询问公子见撤兵事宜。
“使者,不要着急,虽然阳武离大梁的路程不远,但这件事只怕魏王和群臣还需上一,自然没有那么快!”
“上菜!”
说着公子见开始催促下人上菜,丝毫不愿意再次提及退兵事宜。
“高使,你不用如此心急,这撤兵不是小事,就算是现在受到大梁传来的撤军令,想要彻底的离开也需要几天时间安排调度!”
说着公子见,将手中斟满的酒盏举起。
“诸位。”
“满饮!”
此时的高焱似乎被公子见推诿的话堵的哑口无言,只能不甘的将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看着高焱落寞离开的背影,唐雎心中闪过莫名的快意,但这还不够,他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然而坐在上首的公子见却眉头紧锁。
虽然他打发了高焱不少次,但时间一长拖延终究不是正道,虽然他麾下的三万人不用作战,但仅仅只是平日开销对于现在的魏国来说并不轻松。
其实来之前魏王已经给了他不少权利,将兵马调回大梁其实并不困难,但高焱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不弄清楚,公子见心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