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狙杀(1 / 1)李青岚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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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后,辰时还没过,太阳在无声无息地看着四人,阳光照在村子里的积雪上,映衬的四人脸上像是镀了一层柔光。

特别是温不羡,在狐皮绒袄的包裹下,更加显得粉妆玉琢,脸似冠玉,肤如凝脂,白腻腻的脸蛋,透着因为寒气而冻的红晕。此刻的她正坐在马上,坐在赵怀玉的怀里,和她共乘一匹马。马还是昨天和老康一起骑来的,没想到那些杀手,并没有对马动手,雨落开始还是很谨慎的检查了一下马身,和马鞍,甚至连辔绳和蹄铁都没放过,发现并没有毒针之类的异常,他才放心。

这些杀手,虽然处处透着诡异,更不在意生死,通过几次交手,更感觉他们像是一群死士。马身上之所以没有安放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可能料想自己这一行人一定会谨慎的检查一遍,也或许是他们有恃无恐,料定自己这一行人,走不出村子,不屑于再在马身上安置毒药或者机关之类。

走出宅子的大门,从这里向前看,村子一览无余,并不大,一眼可以望见村外。但是村子的布局却很错落,村中的道路更是七拐八绕,高低起伏。若是沿着道路行走,反而显得道路长远了。

其实四人可以不用骑马的,因为只有两匹马,不够四人骑。更还有一层意思,有个人可以带温不羡这个小孩乘一匹马。但是两个大人就不好意思共乘一匹了,毕竟无论是老康还是雨落都是男的,两个大男人只乘一匹马,会显得……再说赵怀玉吧,她又是女的,显然两人无论是谁都不好意思和她共乘一匹马。

便又想到自己这一行人,可以施展轻功出村,这点地形难不倒自己和老康。但是吧,村里不知对方埋伏了多少人,如果用轻功出村,就会整个身躯暴露在那些人的目光之下,更加会被容易攻击。特别是更加容易遭受,弓箭,暗器,飞枪之类的攻击。然而人在空中的话,下盘是最难防御的,这样无疑是,一只羊去经过一群狼群。当然自己这一行人不是羊,对方也不见得是狼,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为了不被动应付。雨落和老康商量了一下对策,然后就是,赵怀玉和温不羡乘一匹马,老康轻功好,他自己就不骑马了,而且雨落马上功夫比他好,就让雨落骑。其实平时骑马出行,并不是贪图马的脚程多快,而是为了平时不浪费没必要的体力,要说马的脚程,其实还没他的轻功好使。一般快的马,一夜也就八百里到一千,他吃饱喝足了,也能夜行一千二左右。只不过他不会这样去浪费体力,除非遇到紧急事情,才会在来不及骑马的情况下,跑个夜行千里。对于老康来说,若能安逸的到达,他才不会大量浪费体力,充分的享受生活,和美色才是他甘之如饴的本性。他认为这个世界是最不缺乏美丽的,只要用心去发现,去享受,便能感觉到。他觉得这个世界最美丽的,莫过于女人,她们不同于男人,她们自带一种美丽,她们就像是千姿百态的花朵,带着各自与生俱来的香气。她们心思细腻,感性,活泼,浪漫,天真,还有英姿和飒爽。有人说女人是书,需要用心去看,里面充满着知识和感悟。还有说女人是诗,需要用心去读,才能感受她们自有的一种意境。可老康觉得,女人不是任何物体,她们就是她们,不需要谁来读,谁来看,她们的美丽是天生的,不是任何人赋予的,谁都没资格来评判,来解读。特别是那些自以为很懂女人的男人们,他们总是用自己的需求来解读和要求女人们。殊不知女人最美丽的地方就是,她们不是任何的人附庸品,自由,本能,心之所动,才是她们美丽的绽放。

温不羡安安静静的坐在赵怀玉前面的怀里,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寂静。她看不见背后赵怀玉是是何种表情,但是贴身的距离,让她能感觉,赵怀玉的气息在起伏,

虽然不那么激烈,却也没那么平缓。

她看不见赵怀玉的表情,但是老康能,赵怀玉眼里不是惧怕,而是夹杂着多种情绪,就像是愤怒,恨意,还有厮杀前的兴奋和期待,还有一种隐隐的孤寂,和一种悲凉的迷茫。对就是这种悲凉的迷茫,带点惨烈,他找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了,内心只浮现了这几个字。

从第一眼看见赵怀玉的时候,你感觉她身上没有任何吸引力,不会让人太在意。没有惊艳的容貌,华丽的外表,一身血污出现,首先给人脏脏的感觉。但是当你看到她第一次在你面前,听到有人死去的时候,那种奋力的想要跑去亲眼确认的悲痛,和无力的跌跌撞撞,就不自觉的让人隐然一痛。他见过那一地的尸体,很惨烈,任何人见了都难免动容,哪怕是他这种见过很多凶杀现场的人。虽然说,这样的场景见多了,就没感觉了,就会渐渐地平静习惯。但是人终究是人,面对这样的场景,总会想到,躺在血泊中的尸体,曾经也是活蹦乱跳的生命。那一刻看着她忍着悲痛奔跑的样子,他很想做出阻拦的冲动,但是他没有,看着她跌倒又爬起的样子,不知怎地,他忽然不敢阻拦。

接下来的相处,让他感觉,她身上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换过衣服的她,洗去血污,干净畅靓了许多,平淡无奇的面容,竟然有种让人觉得好看的感觉。但也不是她平淡无奇,只是她未饰转粉,没有华丽的装扮,她的五官很是端正,一张瓜子脸,皮肤说不上白腻,但却很干净,没有什么点点斑斑,痘痘沙沙。他觉得,她要是好好的打扮起来,装扮一番,想必也是惊艳的。只是他并没有敢过多的去观察她,他觉得她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带着种,不容人侵犯的气度。平时很能在女人身边能说会道的他,在她面前,怎么也提不起说笑的能力。她身上那种感觉说不上盛气凌人,但是举手投足,一个眼色,就有种飒气的冷淡。如果真要比喻这种感觉的话,她就像冬季里的雪花,倒不是因为洁白无瑕。而是就像雪花一样看起来柔软,却带着寒意,甚至让人不敢去握起雪花,你害怕柔软的雪花之下,不经意间就是一根带尖的冰刺。所以他也只是偶尔的看了两眼,平时他看女人很准的,只需要大概一两眼,就能将一个人估摸的**不离十。

她很喜欢看见雪,就像她喜欢冬季,冬天有种说不出的肃杀感。虽然现在已经初春,但是寒冷依旧存在,她喜欢这种感觉,那种凌冽的寒气,如同针砭,刺激着身体,让她觉得有种头脑清醒的感觉。她更加喜欢看雪,她觉得雪花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这种花不是在人间成熟开出,而是由天上降落。

一片一片,稀薄,密集,纷纷扬扬,似飞羽,似柳絮,那种朦胧安静的美,人间天上如同一色。她觉得雪花,不同其他的花,大多数花喜欢开在春季,夏季,甚至秋季,却很少有花喜欢冬季。

或许正因为这样,无花相争,在她出现时才显得特别的安静,连天地都跟着是静的。这种静或许出于她的颜色,她总是能将天地变成一色,变成一种纯白无瑕的颜色,覆盖着人间万物,但凡风能到的地方,她都能做到。她喜欢用她来形容雪,就像她一直认为雪是有生命的,美丽,纯洁,冰清玉骨。她看雪的时候,也觉得雪在看她,两种生命互相凝视,互相欣赏。看的久了,仿佛,她能和雪融为一体,雪花虽然很小,但是互相偎依在一起,却很大,白茫茫的一片,漫山遍野,一望无际,让她觉得自己也是那沧海一粟的雪花之一。

你吃过雪花嘛?她小时候吃过,那种冰冰沙沙的感觉,含在嘴里有股清凉,虽然只吃了一次,到现在还记得那种口感。那次是她,看着雪花太美,仿佛有股魔力吸引着她,让她忍不住跪在雪地里,亲了雪一口,那种柔软的凉,印在她的唇上,有种被击中的酥麻感。然后她忍不住张了口,轻轻地,柔柔的咬了一口。原来雪是这种味道,清凉的感觉,一下蔓延在口腔里,让她一下头脑清醒。随即,她便颇为懊恼,她怎么能如此轻薄,如此草率的亵渎了雪的美,可是她又很喜欢这种感觉,冰冰沙沙的,很有颗粒感,带着冷冷地冰爽。然后她便躺了下来,任飘扬的白雪覆盖自己,她觉得她咬了雪花一口,干脆也让雪花咬自己一口。

柔软的雪花让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水,化作了溪流,流经湖泊,江河,最后到了大海,由化成了云气,最后又变成雪花落下。那一次她差点冻死在雪地里,那一梦就差点真的成了雪,只是后来被一个人救了,那个人就是宗主。那次她是一个人离家出走的,她受够了娘亲亲的唯唯诺诺,也受够了爹爹眼里只有她弟弟,她和弟弟都是同一天出生的,只不过她早生了半个时辰。她听人说,她出生时,她爹爹看见是女孩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她奶奶和爷爷更是拂袖而去。但是过了半个时辰,她弟弟就出生了,一家人又重新围拢了过来,一群人抱着她弟弟,喜逐颜开。只有她孤零零躺在旁边没有一个人看顾,刚生完她俩的娘亲,已经耗完了气力,虽然几次想要去抱她,终究是有心无力。从她记事起,她就感觉她和弟弟不同,她弟弟总有一群人围着疼爱,可她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玩。很少有人来陪她,除了娘亲。还有人总是说一些:“女孩子是外人,总会嫁到外面去,成为别人的人……哪有男孩子好呀,还能娶到媳妇,生一堆孩子,光宗耀祖,延续香火。”。后来她还听说,她娘亲还在坐月子的时候,他爹爹总是出去花天酒地。再后来爹爹外面有了人,又娶了妾。然后她总是看见,她娘亲总是偷偷哭泣,以泪掩面,唯唯诺诺,不敢讲,不敢抱怨,不敢闹,唯恐别人说她没有气度,不能容忍。

包括她奶奶都说,男人哪有不花天酒地的,有地位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不理解,奶奶说起这话来,那么理所当然,甚至还嫌她不懂事。她也是女人,为什么要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花天酒地,在家三妻四妾?就因为他是男人,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就因为他是男人,就可以说,男人哪有不花心,哪有不犯错。

她不理解这些话怎么可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她爹爹的花天酒地,她弟弟的被一堆人宠幸,她娘亲的唯唯诺诺,她奶奶的理所当然,一代又一代,从来不想着争取和改变,逆来顺受,任人索取。突然让她感觉这个家,有种说不出的肮脏和厌恶,只想逃离,所以她找了一个机会逃了。人海茫茫,她不知要逃到哪里,她看见街上的行人,也有种说不出的厌恶,这些男人从来不去认为自己不对,这些女人从来不想着自己抗争和争取,仿佛这种习惯都已经让她们麻木。所以她一直逃,一直逃,直到跑到荒野,她看见了雪,漫山遍野的雪,一望无际,是那么的美丽,洁白无瑕。她被震撼到了,她见过雪,但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大面积的雪。虽然那时候年纪小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她还是感觉欣喜,忍不住在雪地里奔跑起来,越跑越远,直到积雪深处,那种被包围的感觉,就像被簇拥一般。

当救她的宗主问她,她叫什么的时候,本想说她叫雪,因为她爱上了雪的美丽。同样都落在人间,雪是那么的美丽洁白,而人却是那么的肮脏腐臭。后来她一想雪本该是属于雪的,她不能剥夺雪的名字,也不能占用雪的名字,美丽就应该独一无二的,不隶属于任何人。她便脱口而出,她叫“水梦”,源自她做的那个梦,在梦里她融入了雪,化成了水,又化成了雪。宗主也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后来便成了她的代号,水梦一出,流血成梦。

后来这个代号,也成了别人的噩梦,水梦出现得时候,便是有人死的时候。水梦的名字无疑已经成了别人谈虎色变的名字,只要她一出手,就没有人能活着,听说至今没有。

现在的她,早已不是那个总是在想着,为什么这样,不能理解的话了。她现在就用行动问,用杀戮问,反正不能理解的就用生命来回答吧,反正肮脏的就用鲜血来清洗吧。不懂抗争和争取的人,活着又有什么价值?不懂理解和爱的,活着更是一种罪恶。

她现在就站在村子里,看着远方的雪山,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村中最高处的那处宅子。从四人出来,她就看见了,更是第一眼看见了赵怀玉。她对这个姑娘有好感,她觉得她像雪,只不过她没有雪的那种圣洁无比的美丽,却有雪的凌寒。越看越让人觉得,如沐寒风,凛然入骨,她有点喜欢这种感觉。从接到命令的时候,她就在追杀她,她也是唯一一个,能在她手里逃脱的人,她武功说不上多么高绝,甚至比她更厉害的高手,她都杀过。

可她就像冬季里的雪花一样,不屈不挠,无所畏惧,一次又一次的被她逃了。她并不恼怒,反而越发的对这个姑娘感兴趣,她想要看看这个姑娘的极限是什么。

早在数十天前,她听到她逃到了这里,便率手下赶来,果然追上了她,但是她并没有出手,只让手下,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渐渐地她身受重伤,一路奔逃,却没料到被突然出现得一个人男人给救了,当那个男人救她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出手,可能在她内心,她也有点舍不得这个有点像雪的姑娘。她一路尾随,追到了这个村子,竟然又看到一个男人从村里出来迎接他们。当时的她并没有动手,她想等等看,她也不知她在等什么,可能还是不想那个像雪一样的姑娘这么快死去。在等的时候,风影也来了,她并没过问风影要来做什么,她(他)们彼此从来不过问彼此的任务。但是风影主动说了,他说宗主派他来秦川执行任务,还说云幻,和火空都来了秦川,做完手上的任务就来一起回合。水梦有点疑惑的看着他,宗主并没有派人和她说,要和他们回合。风影知她有疑惑,便解释说,这是宗主突然下达的命令,因为缉刑司也出现在了秦川。她心里一动,有趣,没想到缉刑司也要卷入进来了么?缉刑司号称网罗天下高手,用刑法裁决朝堂和武林的罪恶。可在她水梦眼里,缉刑司不过是维护皇权的走狗罢了。这次宗主派了凌天阁排行榜前十杀手中的之四来了秦川,看来很是重视呀。

经过昨天夜里,手下几番的试探,已经大致摸清了对方的武功路数。有个人轻功很好,竟然会驱使傀灵,还有个很有外家功夫的刚猛,精通箭术和枪术。这两人有点像传说中缉刑司的,无上追云—武宁康,万军龙威—苏雨落。有趣,有趣,她真真觉得越发有趣至极,这次要和缉刑司对上了么?她忽然有点迫不及待,今天要让缉刑司知道,他们能用刑法裁决的事,她凌天阁能代天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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