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来不及思考更多了,窗户和门都有人,只能一个身法快速闪到里间去了。进到里面才发现,这是一处卧房。房间里除了一架大床,还有梳妆镜,一张圆桌,和几个贴墙的柜子。
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此处比外间还有浓郁一些,不用猜,这里估摸可能就是她们谁的卧房了。看了一眼没处可藏身,如果藏身去柜子,显然最不明智的,铁定会先怀疑柜子里。床上也不能藏,一览无余,床底看样子是封闭的,也来不及撬开,甚至还会有声音。听声音,估摸已经搜看完马上就要进来了,已经刻不容缓的多想了。
阿鲤一个飞身,身体轻飘飘的贴到房顶天花板,双手如壁虎的触脚一般,吸附其上。还好,这个房间的天花板,有各种装饰,适合隐匿身形。这个时候,只能靠本教的心法技能,钧息隐身法来躲避了。只是这种隐身法,也有缺陷,不适合长时间藏匿,期间不能有所呼吸,只能憋着一口气,亦不能动弹。不然身形就会暴露。而且自己也没练到家,教中最出色,练到最精妙,隐身最久的,还是唐初的一位圣女。据《五仙圣教录》记载,当初那位圣女为了探查一件事情,只身一人,深入一处高手环绕之地,不呼不吸,隐匿于暗影之处,长达十二个时辰,最后全身而退,而无一人发觉。
阿鲤运起钧息诀,身体缓缓和周围的装饰融为一色,变得犹如透明一般。
刚好隐身完,只听得两个脚步声,快速的走近,一个身影,迅速的闪了进来。
阿鲤身体贴着天花板,只能从上向下看去,只见那人身着黑衣,身形瞧来是个男子,不过那人并无仰起头来,瞧不清面目。只见他在房间里四下逡巡,目光四处扫视,又走到柜子旁驻足了一会,像是倾听什么,然后又迅疾的拉开各个柜子,甚至连床上床底和窗户也都查看了一遍,包括圆桌底下。那人好像特别细致,每一处能藏身的地方都没放过。
阿鲤暗呼好险,幸好没有蠢到躲在柜子里,也没躲在床底下。
那人一时没有发现什么,驻足停下似在思考什么,这时又进来一个人,是个女子,身着淡红衣裙。两人对望了一眼,像是无声的交流了一下,就像是女的在问,有发现么?男的回答,没有任何发现。男的又来回走动了两步,突然停下,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阿鲤一惊,以为被发现了,继而心里又是一跳,差点岔出气来。连忙稳住内息,没有呼出憋在腹中的那口气。
这人是男的么,为啥如此好看,用天色国色形容也不过。自己也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帅气的男子,甚至办案时也见过比女孩子还好看的男子。可这人却不一样,人家的美是那种柔性,娇媚的总给人一种做作姿态。而他,好像,不止那种柔性的美,还有一种硬朗的帅气。
第一眼看去像是女子,但是第二眼看去,又觉得他是男子。冷峻的面容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又给人一种,楚楚动人的感觉。从这个角度,看不出他的身高,不过看起来好近,估摸着比起易枫来还要身形修长。还好这个楼层,比起普通的楼层还要高一些,不然他一踮脚,一个举手,就能够着天花板。
黑衣男子,一直盯着天花板看,久久不动,久到阿鲤觉得他已经发现了。这么咫尺的相望,阿鲤只觉他的眼睛似一谭深水,一眼望不到底,就像是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看不见的暗流波涛。红衣女子也以为黑衣男子发现了什么,抬头看向天花板,却见毫无任何异样之状,上面装饰的样式和往常没什么分别。红衣略微奇怪的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此时也不再看天花板,回看了一眼红衣女子,什么也没说,就要转身离去。
阿鲤见状,心下一喜,暗想,还好,没有发现。正要觉得,他们离开后,就可以去找易枫了。突然觉得一股说不清的气息,令人觉得带着一丝来自地狱的寒冷,犹如死亡。便想也不想闪身躲开,只听‘卟’,像是击中了木头,又觉得是什么被击碎了。躲过之后,身形已然现了出来,然后又听到哗哗的,天花板上像是下起了雨一样,木质装饰化为了碎屑木料落了下来。知道刚才藏身的地方,已经被一道劲气击碎了。
阿鲤情知已经被发现了,在躲开那一击之后,在落下时已经全神戒备的准备着数十种被攻击的防御,甚至主动攻击的技能。等阿鲤躲过,落地后,却见他们没有继续连环袭击自己。
阿鲤全神贯注的,盯着黑衣男子,不知接下来,他又要出什么手,还有旁边的红衣女子,显然也是不弱。黑衣男子也不说话,似盯着阿鲤,又像是看着别处。而红衣女子,见自己现形,好似也无惊讶之色。
阿狸心想,刚才自己还自以为,他们没有发觉,现在才知道,他们其实早已看穿,这次看来,遇到了高手,不知能不能全身而退。
双方互相看了一会,黑衣男子开口道:“你留下,我便不动手。”,这句话看似很狂,就像是阿鲤已经是笼中之鸟了一般,避无可避。但是看他神情,虽然显得冷然,却又没有那种自以为是的狂然。而声音听起来,又有一种雌雄莫辩的感觉。
阿鲤心下惊讶,面上不以为意,露出笑容,笑吟吟的接口道:“不了,不了,我有手,还有脚,我自己走,就不劳烦你费心了,更不劳烦你动手,动脚。”。
只见黑衣男子神色不变,但是瞳孔蓦然放大,盯着阿鲤分辨道:“不是,我是说,你留下,我就不动手抓你!”。
阿鲤不知怎的,只感觉有种错觉,仿佛对面的不是一个大人,而像个小孩子一样纯朴。还有他的对话,更让人觉得,此人不善言辞,有种小孩子一样的不经人事。
阿鲤心里,忽然起了一个心思,更加笑吟吟的看着黑衣男子,说道:“为什么要抓我呀,我没偷东西,又没有做什么坏事!”,说着脸上露出一丢丢委屈的表情来。
黑衣男子表情还是显得冷峻,脱口道:“你还没有,但是你们……”,一直在旁边未开口的红衣女子,突然开口打断黑衣男子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这位想必是阿鲤姑娘了!”,说着作了一礼,眼睛却炯炯有神的看着阿鲤。
阿鲤闻声抬眼看向红衣女子。
刚才被黑衣男子,吸引了注意力,虽然看到了红衣女子,但是却只顾着黑衣男子,并没仔细去瞧红衣女子。
这时仔细去看,却见她,身着淡红衣裙,生的文秀淑雅,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再看,又觉得,她又有种,干练精细的感觉。淑婉中,给人一种久经江湖的老练,不像是久居深闺的,不更世事的那种女子。阿鲤自信,看人还是很准的,觉得此人不简单,估计也是个江湖老油条级别的。自己来大宋,别的没学会,却学到了一些,察人观色,观骨看相的本事。而且这种也是缉刑司,必学的几种技能之一。不然缉刑司,如何在万千人中,寻出罪犯,还要有敏锐的观察力,和看人的本事。
阿鲤还了一礼,回答道:“正是,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心里却在想刚才偷听的话,我都被你们暗中跟踪监视了,还用猜?明知故问!
红衣女子轻柔的一笑,回答说:“贱名不足挂齿。阿鲤姑娘远来是客,从繁华的帝都,来到我们这边陲小域,未曾相迎,真的有违待客之道,差点失了礼仪。早就听说阿鲤姑娘,毒术高明,江湖一绝。今日一见,真是幸甚,亦是福缘。不如多盘桓几日,让我们尽一下待客之道,也好弥补失礼之处。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可否愿意停留玉足,亦叙缘分让我们相识一情。”。
阿狸听她连名字都不愿说,话中虽然说来尽是客气之语,一副款款盛情的模样,言外之意是,恐怕,今天是不好走了,留也是留,不留还得留。心下暗暗吐槽,谁跟你相识一情,听你们刚才的话,好像这件案子都是你们搞出来的,甚至还有别的什么阴谋!面上却是很客气:“多谢这位姑娘美意,还是不劳费心了!”,口中说着,暗下准备布毒趁势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