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也不顾尊贵的二殿下脸色有多难看,提起裙摆就走,赵澈在她一旁笑:“早就听闻郡主小时候顽劣,就连皇子公主也不放在眼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沈婉容知他在打趣自己,“宋承宇最是要强,那时候我们都不懂事,他一惹我不高兴我就跑母亲和太后那哭,就连皇后都会为我出头。当时他母亲不过嫔位,自然敢怒不敢言了,这么久了,估计都习惯忍我了。”
沈婉容似乎是陷在回忆里,絮絮叨叨和赵澈说了一路,“我小时候最喜欢看宋承宇被我反将一军之后想哭又只能憋着的模样了。不过那时候你和太子居东宫,我与你们交集也不多,若是早些认识你这人,想必会更无趣些。”
赵澈越听这话越不对,“郡主的意思是在说在下无趣?”
“我可没说。”沈婉容眨了眨眼,开始耍赖,一脚踏入殿内。
“婉容!”
沈婉容和赵澈循声看去,周淑瑶抱着琵琶带着愁容向沈婉容小跑过来。
看她那神情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沈婉容虽说决心与她断了来往可到底也是儿时旧友,能帮则帮吧。
“跑这么急做什么?”沈婉容主动迎上前。
若不是早先在酒楼上目睹了沈婉容是如何狠心拒绝周淑瑶的,赵澈还真当他们是姐妹情深,自然就要为她二人留出地方来聊天,可现在,既然知道了又与沈婉容合作的关系摆在这,听上一听也是无妨。
大门口,宾客盈来,沈婉容看出周淑瑶的为难,便拉着周淑瑶走到一旁,问:“出什么事了?”
这一问,就把周淑瑶眼泪给问了出来,沈婉容最见不得人哭,又开始手忙脚乱哄人,“哎你别哭啊!到底怎么了?”
周淑瑶止了抽噎,断断续续地说:“父亲让我在太后寿宴上献艺,还...还特地为我寻来了这把琵琶,说是与太后有渊源,可...可我今日拿出来一看,这四弦断了两弦,你说怎么办啊?”
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沈婉容松了口气,宽慰:“既然弦断了,就换一把吧。”
“不行。”周淑瑶摇头,抱紧了琵琶。
“那你还找我做什么?”沈婉容递给她手帕,说。
周淑瑶眼神飘忽,犹豫着接了手帕,却是把那琵琶抱的更紧了些,软着声音,“婉容,我知道白露会修,你能帮我和她说说嘛?”
白露没什么反应,倒是沈婉容,“不行。”
“婉容,”周淑瑶泫然欲泣,“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沈婉容压着心头烦躁,“宫中琴师那么多,你找他们去啊。”
这话明显在理,可周淑瑶又不愿意了,“不可。父亲嘱咐过我,这琵琶是给太后的惊喜,不能让旁人先看去。”
“不过一把琵琶,如此多规矩?”沈婉容拉着白露就想走,还是被赵澈拦了下来。
“拦我做什么?”沈婉容抬头看赵澈,这才发现自己才堪堪到赵澈肩头。
“郡主留步。”赵澈收回手,转而面对周淑瑶,用那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盯得周淑瑶发慌,“周小姐,是知道今日陛下想为两位皇子择妃吗?”
“!”沈婉容退回来,“你怎么知道?”
赵澈低头为她解释:“听太子提了。”
“真的?”沈婉容不相信地盯着赵澈,“那你怎么不和我说?”
“并不是什么大事,怕扰了郡主。”赵澈笑。
“好话都让你说了。”沈婉容内心翻了给白眼。
周淑瑶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往,确实熟稔。狠下狠心,索性坦诚相告:“侯爷说的没错,今日明面上是为太后庆生,可我们都得了消息是要皇子们挑选皇妃。”
“那这和你不找宫中琴师有什么关系?”沈婉容没明白。
赵澈转念一想便想通了,替周淑瑶解释:“周小姐是怕落了旁人口舌,说你不爱惜这把真仪?”
真仪?沈婉容听了这熟悉的名字才仔细打量起这把琵琶,好像确实和记忆里那一把的模样重合起来。
“是我母亲早年丢失的那把?”沈婉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也就十年前吧,长公主曾带着沈婉容在京畿乡下住过一段时间,算是游山玩水了一段时间,这把真仪就是那时候不慎丢失的。
周淑瑶点头,她父亲寻来这琵琶,有日日嘱咐她勤加练习,就是为了讨太后欢喜,若是被太后知道这琵琶在她手里坏了,那可真是大忌。
赵澈说的也在理,沈婉容也明白周淑瑶心中顾忌,既然知道原因,像她这般明事理又好心的人,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行了行了。”沈婉容转身就要走,临走前给白露使了个眼色,白露了然,走到周淑瑶面前,伸手,“麻烦周小姐给奴婢瞧瞧。”
赵澈和沈婉容缓步入殿,此时殿内人声鼎沸,看上去好不热闹,其实背地里刀光剑影都是不见血的你来我往。
沈婉容与赵澈分别落座,这座位安排的倒也有趣,她身旁就是赵澈。
看来太后对沈婉容与赵澈这门亲事还是很满意的,要不怎么会做此安排。
显然,赵澈也意识到这点,看着沈婉容的眼神都复杂起来。
沈婉容用衣袖挡住了那视线,又别过了头。
别看她,她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