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阵阴风吹过。
要变天了。
李铮晃晃悠悠地入了驿馆。
他面上微醺,这是酒醉的征兆。
在皇宫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他要端正自己的品行,为天下之表率,今日,得知太子被废的消息,他似乎还有那么一些轻松。
他为自己,饮酒一壶。
大骊皇朝的马儿,比李铮前世里的,有力多了,就连驴子也长的高大,大骊皇畿之地,盛行吃驴肉之风,这里距皇都不远,驴肉的味道,非常正宗。
有酱香的,有卤过的,有凉拌的,当然,少不了最出名的驴肉火烧,就着肉,他来了一顿酒。
他吃了多久,那两人就跟了他多久。
就是要让死士看到,他吃酒醉了。
司徒越的死士,已经来了。
妖妃所依仗之人,乃大将军司徒越,这可不是个一般人。
当年,尚武帝即位,东方诸国不服,起兵造反,尚武帝能坐定这位置,有两个人功不可没,一个是魏王,一个是大将军司徒越。
民间有句谚语,说天下十分,魏王六分,司徒越四分。
正是因为这,尚武帝在即位之后,深知方国的危害,大兴刀兵,东征西讨,中央帝国是连年征战,没有一年停歇。
司徒越的能耐,就是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的。
魏王用兵,乃是强军压阵,以铁甲之坚,所向披靡,司徒越用兵,则善在奇,他麾下训练了一支斥候军,渗透敌营,刺杀敌将,无所不用,与之交战的将领,无不惧怕司徒越的威风。
两人位列天下十大武将之首位,至于谁是第一,则永远是个迷。
司徒越的死士,多半出自斥候军,刺杀,对他们而言,如家常便饭,就和吃饭喝水一样,极少听到死士有失手的消息。
李铮麾下十八勇士,远非这百人之敌,若依着常理,他必死无疑。
所幸,他善于不按常理出牌。
看着他入驿馆后,两人留一个继续盯梢,一个出去报信。
李铮回到房间时,李信早就等在那里了。
“太子,是司徒越的死士来了吗?”
眼下,李信还不知道,大骊要改元换代了。
李铮接过了茶盏,坐到了李信对面。
“你可知镇龙门?”
他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反问。
镇龙门,天下有名的神秘组织,从商会到帮派,从妓院到茶馆,从庶民到官吏,他们无所不通,无所不能,在他们麾下,还有一支最为厉害的杀手队伍,名为刺龙。
“镇龙门,前朝大商余孽,一直妄图覆灭大骊,大骊,乃龙也,镇龙二字,不正是对皇朝而来吗,这些乱贼,长存灭大骊之心,谎言道是大骊窃取了他们的国祚,哼,若非那大商帝辛好战,岂会亡国!”
身为龙骧统领,李信自然清楚,有这样一支反贼的存在。
“哈哈,此一时,彼一时也,须知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镇龙门的敌人,是大骊皇都的那些人,而我们的敌人,也是那些人,双方目的是一致的,有个伟人曾说过,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民,会有汪洋大海的力量。”
李信想了想。
“那太子刚才是去见镇龙门的人?”
李铮点头。
“不错,权谋之事,无分立场,你要看透表象,直达本质,我们也可以利用镇龙门,不是吗?”
李信是一个受到大骊教化的将军,他心中所存的忠义,有一部分是对大骊的,太子这一番话,他需要时间去消化。
“太子英明,夫子有言,君无所不用也。”
“哈哈,就是这个道理,从镇龙门口中,我知道了三件事,第一,皇帝没了,谥号尚武帝,第二,司徒越准备征伐齐国,妖妃为皇后,李乾为皇帝,皇都各方,达成了协议,第三,我昨天预测的司徒越死士,已经来了,他们一直跟到了驿馆外,今夜,他们必定杀来。”
李信一阵惊异。
“你不用吃惊,权力来的很快,去的也会很快,我问你,让你准备的,都办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