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那多年交往下来的默契安黎是理解不了，反正这之后甘木兰的态度好了不少，不过一直像是在生气，嘀咕着‘明明才认识几天而已，凭什么。’

安黎不明所意，但也自觉不多问，别去触她眉头。好在甘木兰同意她离开房间了，只是不允许出烟雨楼，只能一直在这烟雨楼听着各种各样的消息。

“在烟雨楼里面戴着面纱也没用，只要你是女人，别人都会一直盯着你。”甘木兰看着安黎那身打扮满脸嫌弃：“你等我一会儿。”

安黎安静在房内等着，不过这所谓的一会儿，一等就是将近两个时辰。

看着她拿出一身男人的白色道袍安黎愣了下：“你会易容？”

“这就想到了啊。自然会，毕竟一张脸不太够我用，不过这技巧是给别人用的，而我自己是一套功法，可以将自己自由变成任何人，也可以由自己想要的样子随意变换。”出于各种场合打听情报总不能都一直用那一张脸出现，太容易被人怀疑。

恰巧倪芸儿曾经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只知她一直行走在世间，用你最熟悉的脸或者不熟悉的脸，套你所知，杀你无形。

安黎不禁将之联系起来：“你是那个近不闻声，见不明形的‘无面相’？”

“你居然知道。”

连倪芸儿都听说过，想必没人不知道，这个居然就用得挺谦虚。安黎很想问‘那这脸是你本人吗？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但觉着冒犯，只得憋着。

甘木兰开始替她做脸：“暮辛哥哥居然没有教你么。”

“你以为我和他认识了多长时间，萍水相逢，他为什么要教我。”尽管带有目的性，但被救她感激不尽，何况待她也很好，若真是他要教，安黎不觉得自己能承受更多恩情，毕竟真的无以为报：“救命之恩已不胜感激，我也没脸找他要太多。”

“你似乎很喜欢暮辛哥哥，所以我需要提醒你，暮辛哥哥救你是有他的目的，无论你付出多少感情在他身上也是没用的，就连我也是，被救之后，一心向着他，他却根本没把我的感情放在眼里。”

安黎睁开眼看了眼她，那认真中带着些落寞的神色无法令人不动容。

可惜，这人是‘无面相’。

反正就是先入为主的思考了，相信无面相的表情语言？安黎觉得电视剧的演员还比较可信：“无面相先生？姑娘？说实话我有些没有明白你的意思。啊，不是不明白你刚刚那翻话的意思，而是，你现在的立场。”

“眼睛闭上，一会儿给你画成丑八怪。”甘木兰并没有把她的怀疑当回事儿，也完全没有回答她疑虑：“爱信不信。”

确实这些都不重要，不过安黎能感觉到，甘木兰不喜欢自己，甚至讨厌，但并非是出于对暮辛对感情这方面，而是别的什么，到底是什么她捕捉不到。

无面相这人太危险不好得罪，很多事情点到为止，安黎也没再多问。

结束后她看着镜子中完全陌生的脸：面如冠玉，清新俊逸。

不得不说，技术确实很好，比PS还毫无痕迹，虽然被甘木兰不明原因的讨厌，但安黎还挺喜欢她的，感觉很可爱。

之后用着这张脸，安黎总算可以肆无忌惮的在烟雨楼里晃来晃去，不得不说很多修士的酒后之言还是挺令人震惊的。

那些修仙奇事更是令人不得不沉迷。

一边整理着听来的九大宗门的关系，一边记录关于魔修、妖和鬼修的信息，恶补了一下倪芸儿对各种情报的匮乏。

而在四天后，安黎也终于听到了和自己相关的事情。

“鬼面神医救了倪芸儿。”

“那可是魔修，他救她作甚？”

“谁知道那些弯弯绕绕，朱亥联合八大宗门的人找了过去，据说没有在神农谷，而是在一座宅地，已经过去几天了，今天消息才透露出来，双方之间打了三天三夜，鬼面神医受了重伤，被朱亥毁了一张脸后逃走不知所踪，整个宅底连倪芸儿影子都没找到。”

“现在有两个传言，一是倪芸儿是被陷害的，所以鬼面神医才救了他，可别忘记了，鬼面神医一向嫉恶如仇，对倪芸儿出手相救，自然是知道里面的原由，若倪芸儿真如传言那般无恶不作，那还有什么理由被他救？”

“那还有一个传言是什么？”

“说鬼面神医根本就没有救倪芸儿，只是朱亥和八大宗门为了争夺他手上的什么东西才去杀他的。”

“那得是什么宝贝才会九大宗门联合去抢啊，要知道，鬼面神医对炼丹的造诣谁能比得上，有多人上赶着讨好，当初谁见着不会以礼相待。”

“谁知道，看来接下来的修仙界要开始变天咯。”

“不过鬼面神医居然被毁了脸，想必很多人都想查听一下那张脸是何模样吧。”

“既然脸被毁，以后不用戴面具就是鬼面了。”

“现在不知所踪，还不知生死呢。”

“咱们往后继续听着吧，自然会出来消息。”

很快他们又陷入一片欢娱中，女子的嗔笑声隔着屏风传来。

鬼面神医……永远带着一张黑色鬼面具在民间救治多种不治之症的神医，炼丹造诣更是无人能及，当初倪芸儿很想见他一面，可惜身份地位根本不及，被拒在神农谷前多次无果也就放弃了。

受了重伤

被毁了一张脸

不知所踪

不知生死

安黎皱眉，这鬼面神医恐怕说的就是暮辛，消息既然传了出来，那说明已经结束了，那么为什么暮辛根本没有来这里，明明自己被他传送过来了，不来的理由……

多想无益，越想越慌乱，安黎干脆去找了甘木兰，只是许久也没找着人影，直到深夜，才等来了她打开房门。

现在她并不是甘木兰的脸，而是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老者，若不是他双眼发红，又知道她是无面相，安黎很难猜出这人就是甘木兰。

“情况很不好吗？”那双红着的眼睛让安黎的心跳也跟着慌乱起来，立即站起身问道：“你去找他了？”

“他不见了，我找不着。”甘木兰无力地在安黎身边坐下：“暮宅被夷为平地，看得出确实打得有些狠。以往遇到这种情况暮辛哥哥都会留下一些我才知道的信号等我去找他的，可这次他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