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心底这份平白多出来的情感,红衣少女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并不在乎这份血脉联系带来的影响,反而更添了几分玩味的神色。
她生平头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心,迫不及待的想要探究这个男人的秘密。
下一刻。
只见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红衣少女素净淡雅的绝美脸庞上,蓦然腾飞起一抹淡淡的红霞,显得尤为诱惑,不自觉轻声喃喃道::“越先生,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此时此刻。
她原本的想法改变了,不仅将一步步诱导他进行交易的念头暂且按了下来,而且还准备用手头那份还剩下来的“丹材”先送他一份大礼。
反正这具现世载体失去天辰残骸里散发出来的某种东西维持后,此后不久也是要直接崩溃了,眼见找到玄牝子的“今生之身”附体同样估计成不了了,与其留着完全浪费,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再利用一下!
所谓的利益和得失啊,那都是凡人才需要考虑的东西。
但凡拥有超乎常理的力量之人,皆是思维自然异于常人的异类,寻常的价值观和思维模式不能适用于他们的身上。
作为天生就位于长生久视的终点之处者,红衣少女的生命中不仅有着漫长的时间去等待,而且还有着充足的力量为实现那一时的念头而行动。
现在一念间升腾起了好奇心的她,她就只想看看越阳楼接下这份大礼后,究竟会带来怎样有趣的变化。
这可太让她想知道了。
“毕竟咱也是温和知礼的好女人,总做不出朝血亲动手的事情来嘛”红衣少女调笑一声,随意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刻。
本就结构遭到严重破坏,濒临坍塌边缘的深坑洞窟,便缓缓摇晃了起来,震落下无数碎石!
噼里啪啦……
落下的碎石就像是骤然下了一场大雨一样。
在动荡的烟尘之下,感受着骤然间的变化,越阳楼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他想起红衣少女的存在,顺着莫名的联系抬起头,却只看见原先血肉黏质覆盖的地方,那众多的血肉都在飞快间变得干枯,转眼间,就像是经历了漫长的时光一样,色泽变得黯淡无比,迅速化作一捧捧灰白色的尘埃,漫天飞舞……
十几年的时间中。
这些东西早就和周围环境结合到了一起,而当红衣少女收回了它们的存在时,失去了重要支撑的深坑结构,自然也就是终于要撑不住垮塌下来了。
在越阳楼的眼中。
仿佛原先那座幻象般的华美神宫再现了一般。
他看到在那纷飞的灰白色尘絮中,依然如初见时那样的红衣少女从静坐的案桌后起身,一盏盏宫灯随之骤然亮起,那袭浅红色的绝美身影,便愉快的轻笑,从不知何处抽来一柄无刃无镡的长刀,广袖翻飞之间,一抹轻盈刀光也随着韵律游弋着,婉如游龙蟠曲,惊鸿逐影。
时坠珥流盻,回裾转袖若飞雪。
只见那那红衣少女恣态顾盼生辉,左手拈花,右手舞刀,纤细腰肢扭动间,轻声吟唱起了古老的歌谣,鸦羽般的漆黑长发纷飞,如若那些祭神的巫女祩子般,以这最为古老的仪轨形式,沟通冥冥之中的上天之神。
她声音清澈:“维某年岁次,某甲某月朔某日某将军,谨以磔牢清酌祭于‘蛟’曰:惟神道出地户,迹遍天涯。东温而层冰澌散,西烈则百卉摧残。鼓怒而走石飞沙、翻江倒海,安静则云屯浪息、绽柳开花。
今六师戒严,恭行天罚,乃神之不昧,制五兵之利,使鼍鼓增气,旌旗佐威,甲前无坚兵,兵前无横甲,如飞霜而卷木,如拔山而压卵,火烈风扫,戎夏大同,允我一人之德,由尔五兵之功!”
下一刻。
蓦然间,越阳楼感知到了什么原先被屏蔽掉的呼唤,还未曾来得及细细观看那处虚幻的神宫处到底发生了什么。
远处,漆水河下。
从那个他似乎曾经来过一遍的地方,一道悠长而癫狂的龙吟声,便骤然响起,回荡于整座变得空荡荡的漆水村内。
见到那道裹挟着无边凶狂气息的漆黑乱影从漆水河下腾起,异常虚弱的红衣少女咳出几口血迹,轻笑着道:“有甲自然不能无兵,这杆蕴养了多日的漆水制龙五凶大纛,还是交还给越先生你自己收好吧。”
毕竟,女人都是很记仇的嘛。
红衣少女还没忘记先前某人要欺师灭祖的事情,她恶狠狠的磨了磨牙道::“就当做……是替我斩了白渡那老东西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