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早在他当初下水捞尸之时,他便已经直面过那潜于暗流深河之底的怪诞之物,即便是以理性判断本能的逃离了漆水村,当祭龙之仪的一天天推进,就算没有越阳楼找上门,他终究也依然会有一天无法压抑心底越发强烈的呼唤,再度前来这个漆水村、前来这座“囚龙观”!
那个老庙祝虽然看起来就有问题,但给感觉上也并不像是修道有成的异常之人。
说不定
“正是因为这座囚龙观里面的东西他还没有能力取走,所以那个老庙祝才允许我们两个县里的人进行调查,替他去当探路石?”越阳楼忽然恍然大悟,意识到了漆水村那个老庙祝的打算。
而就在同一时间
笃、笃、笃。
木质大门被指节敲响的声音也响起了。
僵持在道观前许久之后,“岑青崖”终于再次行动了,神色僵硬的重复起了敲门的动作,样子呆板而机械。
他为什么不直接进去?
接着,就在下一刻,周围的环境便隐约间好似产生了什么奇诡的变化,脱离了常识的范围,仿佛要往下“陷落”一样,令越阳楼心中骤然升腾起一阵严重的生命威胁感!
不好!
几乎是从一瞬间开始,越阳楼便回想起了秦齿之前万分叮嘱的村中禁忌,那条名为勿要出声的规矩。
漆水村中徘徊着莫名的诡异,而岑青崖此刻敲门发出声音的举动,无疑便是触及了“它”的捕食规律之一!
越阳楼严重怀疑,自己被牵连其中,或许同样也和另一条不要夜间出行的村中禁忌有关,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才真正被触发,引来了那莫名的诡异。
越阳楼骤然发现,就像是所有的阴影黑暗都活过来了一样,在那漆水村的莫名诡异侵蚀之下,自己的全身整体都在渐渐“溶解”,连遍体的鳞甲都没有起到多少作用,便迅速的虚化着,就像是本来就不存在一样!
诡异只有诡异能抗衡,他全身上下,也只有顶戴着的鹿角,寄宿了部分命丛组织的头部,才微微发出了抵抗的力量。
越阳楼根本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命丛能够拥有抵抗诡异的能力,便趁着这短暂的时机,迅速抬眼看向了“囚龙观”门口的地方。
漆水村的莫名诡异同样也在侵蚀着“岑青崖”的存在,使他全身迅速虚化,仿佛变得本来就不存在。
但,唯一与越阳楼不同的是
在侵蚀下,从岑青崖的身体里却是同时显现出了另外的一股诡异力量,使他身上的腥臭味越发明显,脸部也逐渐变化成了一种类似于当初贺道人的、有着一定鱼类特征的丑陋面容。
随着他越发靠近“囚龙观”,这种变化也就变得越发明显
而这一切,唯一的解释是
“漆水村中的莫名诡异,和漆水河下、囚龙观可能分别存在一部分的孽龙,是两种不同的诡异!”越阳楼恍然大悟,那也就难怪身上同样也存在着隐约腥臭味的秦齿,会提醒他村中的禁忌了。
看着自己的身体各个部分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顶戴的鹿角也开始黯淡,眼见这具化身即将被漆水村的莫名诡异彻底侵蚀
于是,越阳楼便做了一个堪称大胆至极的决定
他,跳进了漆水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