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眨眼间,“暮垂雪”一荡,便泼洒出了一扇洗炼青芒,“铛”的一声劈脸敲在了那护卫大汉的头上,也将所有人的表情定格。
斑驳的月光下,这把长刀格外妖异,隐约闪着幽幽的青芒。
顿时间,围观的众人、乃至和他同为翠筠楼的护卫同伴不敢上前。
他们都是自认为体面的人,见越阳楼这醉鬼因一时不忿,便当即抽刀“杀人”的架势,说着不立危墙下,实则叫做欺软怕硬的这些人,几个瞬间过去,他们就用各种理由说服了自己,不干这说不定就要丢了性命的赔本买卖。
喜欢看热闹,害怕惹麻烦嘛,也是人之常情。
这围观的群众嘛,自是来得也快,去的也快,这才转眼间刚一会呢,便说散便散了大半,只剩下一些胆大的、反应慢的还留在原地。
“等等,这可不太好办了啊。”
越阳楼一手拄刀,一脚踏着那中了物理昏迷术的护卫大汉,眉头忽然皱起,想到个事情:要人都全跑没了的话,那谁来替他唱名通报呢?
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没有参加过像这种规格的大宴,但他也知道,要有贵客来的话,像这些负责接待的仆役,通报的时候,总是会根据身份地位和礼物贵重程度而故意喊的大声那么一点,以给客人衬托出个大气的排场。
要连个人通报都没有的话
那岂不是就在说。
他越阳楼不过就是个无名小卒嘛!
“这可不行!”
想到这里,越阳楼神色顿时一凛,显得异常凝重,也不顾脚下那已经被他遗忘到一边的那个谁了。
当即便是收刀入鞘,整了整还有些凌乱的一身衣服,趁着些许酒意,作仰头将葫芦中酒液尽饮的姿态,一摆衣袖,旁若无人般,便豪气干云的朗声叫道:“世间第一等风流豪杰人物,乃公越阳楼越小爷到!”
他这等武功大成者的嗓门何等响亮?
骤然出声喊起,那惊人语声如雷,便直冲上翠筠楼,以毫不停歇的震震回声,叫得人耳膜生疼,仿佛这眼前的楼宇都错觉的抖了抖!
“痛快!”
这自吹自擂的唱名声喊罢,确认没谁的排场能比自己高后,越阳楼心中端的是爽快无比,登时便打了个酒嗝,拍了拍空荡荡的肚子。
他心道:“这空腹饮酒的,可伤胃的很,男儿在世可得将自己的身体保护好,什么恩怨是非,哪里比得上珍馐美味啊不,哪里比得上自己身体要紧,和苏管事背后那人的事情可以之后再算,但这赴宴吃席的事情嘛,便是断然不能再能等了!”
“那人的声音,刚刚说了什么?”
翠筠楼,满座着无功县诸多豪族代表的宴席中,因为越阳楼那一道如雷之声,所有人几乎都是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有人说,越阳楼到?
原本正热烈议论的气氛,顿时间,变得有些怪异,连那还听着仆役报告前后的苏曲铃,都有些哭笑不得,心道:她竟然还要带着这群人,向囚龙观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