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余殸仙和他聊天的时候,提到过,每年的“祭龙”都是观中最为重要的事情,包括早已出师在外的大师兄魏虎师、和二师姐秦紫剑在内,所有出自这一脉的人,都必须要在这个时候,回到囚龙观中,参与“祭龙”这件事情。
看陈元卿说出这话之时的笃定态度来看,因为身边有什么事情而耽搁了的可能性,便可以第一时间排除了,但除此之外的话,依照余殸仙和他嘱咐这话时的郑重神色,不是只剩下了已经身亡这个可能外,又能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后,虽然因为是俩根本没有接触过的陌生人,而无法共情的产生难过,但越阳楼却还是第一瞬间,便转头朝着余殸仙的位置和白渡子的位置望了一眼。
知道是师兄师姐可能出了问题之后,余殸仙的反应倒是很正常,首先便是显而易见的怀疑,而并非是难过悲伤,本能性的否定陈元卿这话中明示出来的可能。
嗯,余师姐这种虽然看起来高冷,但实际上很好搞定傻白甜的颜狗,应该不像是那种心思深沉的有城府之人。
越阳楼暗暗的点了点头,随即便看向了白渡子
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作为理应和这两个徒弟最为亲近的师傅,听到陈元卿的话后,白渡子的反应却是出乎人意料的平静,既没有情理之中的愤怒,也没有理论上该有的怀疑。
就像是他们理所应当的该死一样,白渡子他也理所应当的接受了他们死亡的可能,哪怕是越阳楼以感知生物磁场的能力去感知,也仍然是从这个身形佝偻的老道身上,没有找到任何一丝活着的人类相像的、应该有的情绪变化。
这一刻的白渡子,反而更像越阳楼一开始见到他时候的第一印象了,漠然、无情,身上还有着像是妖魔一般怪异残忍的深沉恶意。
哦,就这样啊。
就算白渡子随后说出这样的话,越阳楼他恐怕也不会感到有意外多少。
“哼,还蛮聪明的嘛!”
这时,陈元卿也意识到是自己刚刚本想是添堵的话说漏了嘴了,虽然脸上是不由得臊红了点,但嘴上却依旧硬气的冷冷道:“囚龙观在无功县这些年来大肆敛财,虽是县中豪族大多相安无事不假,但是,难道你们以为这样,长安城上面的人就不知道吗?”
因为大师兄与二师姐之死的消息,越阳楼的神经本来是处于紧绷状态的,可听到陈元卿现在说的这话后,他却反而是顿时放下了心来,摆了摆手:“只是一群仅仅看到眼前利益的蠢货在搞事而已,都这时候了,我劝陈兄你还是别再乱扯虎皮了吧,不管那些人以什么样的报酬来许诺你,和那些连阴谋诡计都要跟在别人身后的胆小之辈搅和在一起,又怎么可能成就的了大事呢?”
他怎么知道,我是在误导他的陈元卿顿时心中一沉,骄傲如他,但也在此刻,感到一种如临大敌的错觉。
看到他这个样子,越阳楼心中有些失望,眼见陈元卿好像是再榨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便转头朝向白渡子,准备问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对方却忽然出声了,身子虽然好像又佝偻了几分,但话到嘴边时,却隐约是浮现几分诡异的笑容。
“替我出去和门外那些香客说一声吧。”
“祭龙的仪式,恐怕得再向后推迟个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