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儿：“我没有立马去找她，而是先去试了会不会被那些丧尸攻击，如果会，说明我还是人类。”

江姜：“你是人类。”

蒋玉儿：“嗯，我还是人类，而且异能也还可以用。”

江姜：“然后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蒋玉儿：“挨个挨个找。她在电动力室，我就每个电动力室都去找。”

江姜：“……你确定有很多电力室？”

蒋玉儿：“虽然只有三个，但是彼此距离远。”

虽然这个时候翻白眼有些不合适，但是江姜忍不住。就三个电力室还用“挨个挨个”？

江姜：“她中途不是出去过吗，没看门牌上是几号电力室？”

蒋玉儿沉默一会儿，说：“她说，那上面的字被血迹糊住了。”

“啥？”江姜还想说啥，却见蒋玉儿神色不明，“那真是不巧。那之后呢？”

“之后啊……”蒋玉儿看向夜空，“之后，她没有逃掉。当我赶到那里，刷开电力室门禁时，就看到她尸首分离……”

江姜：“盛怒之下，你放火烧了电力室？”

蒋玉儿嗤笑，“傻啊你，烧电力室是会爆炸的。”

江姜：“可是那些电力设备的外壳上有火烧的痕迹，而且有一些已经损坏了，房间里也有烧灼的焦糊味。”

蒋玉儿眸光微闪，“因为那间电力室是备用的，里面多数是损坏后废弃的设备。至于焦糊味，如你所言，盛怒之下放火，不过只烧了部分电线的绝缘壳和一些杂物。”

“本想烧死那两畜牲，又怕便宜了他们。”蒋玉儿恨声说，“可惜最后也没亲眼看到他们死亡。”

江姜：“封了口，捆了手脚，他们逃不了，背部还遍布刀伤，就算流血不死，也得饿死，也许现在已经咽气了。实在不放心的话，埋了李段爷奶，我们再回来确定吧。”

蒋玉儿：“算了，影响心情。再者说，你当时为了表明立场，也划伤了他们大腿静脉，他们必然是活不久的。我没道理再纠结。”

江姜：“……”虽然到现在她依然认为这是书中世界，可小刀划开那两人静脉的一刻，看到那暗红的血液，她真的无法说服自己那只是一堆文字组成的人形。

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谋杀……人类。

两人不再说话，一罐接一罐地喝，喝完一箱又开一箱。

半晌，“你是不是说谎了？”江姜突然发问，她也不知为何，就是直觉蒋玉儿的说辞不太顺。

蒋玉儿饮酒的动作顿住，笑着反问，“有必要？”

江姜看着眼前笑如桃花盛开的漂亮女人，想着她在书中的结局，心中蓦然戚戚。

分明是为友人报仇，千里追杀那两个畜牲，却被女主诬陷、男主误会，最后被人类抛弃，被反派蛊惑，终究走上自爆的绝路。

纵观全文，她真正伤害的人类，也就四个，那两个畜牲不如的男人，和李段，以及她自己。

可悲，可叹。

“没必要。”江姜如实说。

没必要对她说谎，也没必要对她坦白，她们只是末世旅程中的临时伙伴，无论彼此过往如何，未来结局如何，只在这一段共同路程中相扶相持即可。

携手方可共赢。

蒋玉儿举罐：“干杯。”

她确实说了慌，而且不止一处。

就比如食堂里，她意识模糊时吃掉的不是什么腐败生猪肉，是一只逃窜到食堂的野猫，当时那只猫在吃猪肉，而她……吃的连血都没剩下。

又比如她所食用的丧尸肉，哪有那么多丧尸猫狗，至于丧尸老鼠她更是没有看见，她吃的丧尸肉，确实就是人变的……每一只取最嫩或是最劲道的部分烧烤。

再比如电力室，盛怒之下她确实放了火，可那一瞬她听见梦琪的声音，轻飘飘的……“玉儿，快跑”。

她的梦琪啊，在生命的最后一瞬看见她了，还忍着痛与惊恐，努力温柔地对她笑。

她怎么能因为愤怒……伤她遗体。

还比如……

不过这些，她并不打算告诉别人。她说的谎，江姜信也好，不信也好，问题不大，况且对方也没说实话。

如今末世，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获得彼此信任之前，还是互相留一手的好。

“再来一杯，干！”

两个貌合神离的女人，在酒精的作用下，说起了末世前的向往。

幸好江姜之前的世界与这个世界的科技文明水平相差不太大，不然这一刻就露馅儿了。不过蒋玉儿还是听出了江姜不是本地人。

“哎……”蒋玉儿看着醉倒的江姜，和满地的易拉罐，以及第四箱啤酒，轻叹一声，回过头望着夜月发呆，丝毫没有把人扶到床上的想法，连给披件衣服的想法也没有。

夜风习习，“风凉了，梦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