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境驻地,进发皇城之时,你的心里,想必就早已布置好了三步筹谋。”
“第一步,兵临皇城,五万铁骑,在皇城外驻营扎寨,展露实力,制造无形威压。同时,也是以此,试探皇宫的反应,及底线。”
“第二步,制造事端,引发南境将士,与皇宫的对立,也为你进驻皇城,制造理由。为此,你不惜牺牲跟随了你七年之久的亲卫,张也并不是死于某位不满南境将士的皇城中人,也不是被哪位朝堂重臣暗中指使杀害,而是被你,指派离山剑宗的人,杀害于青玄街上。”
“在你原先的筹划中,只怕还想利用张也的妻子,遗孀幼子,进一步挑动南境将士的同情,及愤怒,令得事态升级,让你进驻皇城,能变得更顺理成章,赢得将士支持。”
“第三步,也是最终,最关键的一步。因为张也被杀一事,南境将士众情高涨,你这位主将,也不得不顺应军心,进驻皇城,乃至进宫面圣。要求唐皇圣上,改换内阁,交出职权,甚至逼宫夺权,登上皇位!”
“一步步筹谋,不可谓不周全,不可谓不严密,可惜,还是出了一丝纰漏。张也被杀的真相,被人泄漏,他的妻子也因此逃离,让你整个筹谋,变得并不很圆满。”
“你想知道,到底是谁,泄漏了真相吗?”
苏曜看向苏天歌,道。
苏天歌神色沉了沉,问道:“是谁,传此谣言?”
苏曜轻叹了口气,道:“居岩关之战,两万多名唐国伤亡将士,如今,都已在南疆的土地里,变成了白骨尸骸了吧。苏天歌,你为了粉饰战绩,为了个人名望,不惜欺天瞒地,坑杀两万多名将士,填补杀敌数目。可曾想到,有人未死,从地狱之中,又爬了出来。”
“他们不明白,他们为唐国征战,为何最终,却被遗弃,被坑杀。为了讨还公道,他们伪装成伙夫、杂役,潜藏在南境军中,收集你的暴行、罪证,等待有一天,能够公布真相,与你质对。探查之中,也意外获悉张也被杀的真相,想到曾经被遗弃的命运,他们感同身受,暗中将真相,告知了张也妻子,终为她们母子,赢得了一线生机。”
“一派胡言!”
“苏曜,你敢污蔑本皇子!?”
“你,想死吗?”
苏天歌手握佩剑,脚步猛地踏前,身上,散发出汹涌气息,凛冽,而又狂烈,向着苏曜倾压笼罩。
“稍等,有点耐心,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苏曜饮了口青荷酒,又道:“接着,我们不妨来聊聊你的身世。”
“听说大皇子的母妃,曾与离山剑主,乃是师兄妹,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但那时,离山曾经历一次动荡,上一代离山剑主,为了得到唐国的支持、助力,将你的母妃,送入了宫中,成了当今唐皇的妃子。”
“虽然身在皇宫,但你母妃,与离山剑主仍不时有书信联系,直到离山剑主开始掌控剑宗,登上剑主之位,你,也被送上离山修炼,离山剑主亲自教导,倾囊相授。”
“七年前,你母妃在宫里病逝,只是,这场病,却来得有些蹊跷,从病发,到身亡,仅仅三天时间。也正是那一年,你被派向南境驻守。同年,离山剑主宣布闭关。”
“虽然闭关,但离山剑主也没忘了你,派遣剑宗二长老公孙止,及离山剑客团,与你同赴南境,支持你,保护你,助你建功立业,赢取名望。”
“大皇子,离山剑主对你,真是视若己出呀!”
“住口!”
苏天歌怒喝,握着佩剑的手指,骨节咯吱作响,他冷冷看向苏曜,面若寒霜,言语,也更如冰雪般,一字一句吐出,“苏曜,你,真的想死?”
“来人!”
苏天歌喝令道。
两名甲士应声踏步而出。
“将苏曜”
“擒杀!”
苏天歌冷然道。
铿!铿!两名甲士抽出背后翎刀,一左一右,向着苏曜踏步围来。
将酒葫挂好。
书简插在腰间。
苏曜缓缓站了起来。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那么,也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杀!”
暴喝中,两名甲士已跨至苏曜身前,翎刀宛如雷鸣,拖曳一抹雪白匹练,猛然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