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叔,这田老为彭家做事多久了?”彭翼云问道。
“比我还久,我只知道,从世麒公开始,就是他管事,凡是城内外的事,只要问他,一定有结果。”
两人闲聊了一阵,田登就推门进来了。
“彭公子、崔侍卫,有结果了。”
他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彭翼云。
只见上面写着几段信息:
袁元,三十四岁,四个月前抵福石城,于东门街盘下铺子,做药材营生,常有外来药农于其铺中居住,十月初,死于衙署前之苗人,亦曾在其铺中停留。
刘德,二十七岁,三个月前抵福石城,在祥源酒肆当伙计,为人好赌,一月前在钟氏典当行典玛瑙镯一只,经查为铜安驿失窃案之赃物。
徐天齐,二十九岁,铁匠,两个月前于河街租货仓一间,至今空关,未曾进货。
彭翼云看完了纸上的内容,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便说道:
“请田老详示其中关节。”
田登取过纸张,说道:
“我派人翻查了最近半年,新抵福石城的外来人的记录,发现这几个人都不寻常。”
“”袁元此人,当时盘下铺子的价格奇高,开铺后生意却极为一般,此人却毫不在意,铺中药材种类稀少,数量也不多,完全不似开铺做生意的样子。”
“刘德,性情凶厉,嗜赌成性,形似江洋大盗,典当玛瑙镯后,忽然不知所踪。”
“徐天齐,早早租下货仓而不用,必另有所图。”
“田老,这三人看似相互间毫无联系,难道个个都与苗人之事有关?”彭翼云问道。
田登一笑,递过另一张纸:
“还有一人,把这三个人都串起来了。”
彭翼云接过一看,竟然认得此人,彭宗启府上管家裘龙保的儿子裘喜乐。
“裘喜乐是袁元盘铺子的中介保人,刘德当伙计时祥源酒肆的老板是裘喜乐的二叔裘虎卫,徐天齐做营生的铁匠铺子的房东是裘喜乐的好友洪知文。”
田登摸着胡子缓缓说道:
“当年显英公便说过:‘识人的关键,不在其容,不在其行,在其亲友。’他又说:‘容可易,行可饰,唯其亲友不可伪。’因此,记录查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才是我等行此事的要诀。”
彭翼云听了,顿时大为叹服。
彭显英真乃一代雄主,这份见识,即便放到二十二世纪,都是字字珠玑的高论啊。
“多谢田老,让我拨云见日,大开眼界。”
彭翼云站起来向田登行礼道谢。
田登回礼道:
“老朽多一句嘴,这裘喜乐毕竟是彭三爷府上的人,如何处置,得思虑周详。”
彭翼云笑道:
“多谢田老提醒,翼云自有分寸。”
彭翼云和崔奇离开碧花楼后,便分头而去。
崔奇赶回谢圃公署向彭明辅复命。
彭翼云则出城前往獐子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