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浸没在海水之中，陈牧的情绪勉强平静了一些，至少让他可以安静的思考一些问题，比如耳中的声音带给他的熟悉感。

他想起来这种感觉就来自于系统，系统之前给出的三个选项之一，旧日支配者。

不管是那种没有具体含义的文字，还是直接传入脑中的声音，以及那熟悉的头痛感……虽然上次接触时没有产生想要肆意破坏的冲动，但是那似乎也可以归功于系统提供的保护？

“我要是选了这个宗主，这一次是不是就要站在颜霖的对立面上了？”陈牧相信，就算旧日支配者的力量非常诡异，但是按一般情况来看，应该不会比月神给的力量强太多，对上颜霖这样的老资格，恐怕只会被虐的很惨吧？

带着这样的庆幸，陈牧从水里露出来一个头，看着颜霖为施展大招做着准备。

颜霖先是在自己身边的地面上放置了几张早就准备的符箓，然后用雷击木在地面上写写画画，最终描画出了一个将自己包裹其中的复杂阵式。

“还说自己是巫师，明明就是个女道士。”陈牧觉得颜霖的一切表现无比符合一个道士应有的表现，除了没有穿道袍也没有拿桃木剑——不过谁说道士就非得用这些呢？

颜霖无暇关注陈牧的吐槽，此刻她也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吸收了三昧真火之后，石壁上文字的力量也开始影响到她了。

虽然不像陈牧那样心生烦躁，但是情绪异常总归是有的，能够强撑着完成准备工作，已经可以说一声意志坚定了。

做好准备之后，颜霖站在阵势正中，整个人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随后手脚就开始按照某种特定的轨迹舞动，随着颜霖的动作一步步进行下去，整个阵势都开始与颜霖链接成一个整体，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颜霖体内引导出来，融入了整个阵势之中。

看着正在跳着奇怪舞蹈的颜霖以及在空气中跳跃的电火花，陈牧开始相信颜霖是个巫师了，“施法要跳舞，其实是巫女才对吧？以后要不要送一身红白巫女服……”

不管陈牧如何吐槽，颜霖花费大量时间准备的法术的效果可是实打实的，在颜霖身边空气之中流动的电光最终汇聚到了她的面前，舞动的身体缓缓地停下，站定之后，右手食指中指伸出做剑指状，口中轻喝：“去！”

聚集在颜霖面前的电光凝聚成球向着石壁砸了过去，并在半空之中逐渐化作一张足以覆盖整面石壁的巨型电光网，闪耀的电光紧紧地贴在石壁之上，眨眼间就炸裂开去，如波浪一般将整个石壁席卷一空，刻在石壁上的文字也被消除了个干净。

“好！”陈牧忍不住叫一声好，心中的焦躁情绪也在此时消除了许多，正要向着山洞之中游去，忽然被“叮”的一声打断：“检测到伟大存在的注视，是否订立契约？”

“注视？”虽然对所谓的注视毫无所觉，但是陈牧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排除有个闲得发慌的伟大存在突然想看看地球的可能之外，最有可能引来伟大注视的必然是石壁上那些文字啊。

看样子是颜霖的举动惊动了鲛人信奉的旧日支配者？陈牧这么想着，一边想要拒绝订立契约，仅仅是听到低语就快疯了，真订立契约，陈牧担心自己第二天就开始准备把整个云州都给献祭了。

“别过来！”恰在此时，颜霖有些急促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陈牧的想法，抬眼看去，颜霖此刻正在山洞之中跳来跳去。

只是，现在就不是跳舞了，反而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看着手忙脚乱的颜霖，陈牧只想到了一个词：热锅上的猴子——蚂蚁不足以形容颜霖此刻的动作。

“在躲什么东西？”陈牧目光落在颜霖身边，仔细观察，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从颜霖的动作来判断，是个块头不小的家伙。

奇怪的是，陈牧耳中的声音已经退去，看着颜霖的动作却生出一股焦躁感，“是旧日支配者？不对，应该是手下吧？”

颜霖也不是一直在躲避，只是她的攻击一看就是在乱打，完全没有命中看不见的敌人，反而是脑子越发的不清醒。

同时，那个未曾显露形体的生物也逐渐取得了上风，颜霖的身上开始出现一些被攻击的痕迹，看起来就好像被鞭笞了一样。

看颜霖都无法应对，陈牧一时也不敢上前，思来想去，对着颜霖和她身边的区域丢出了一个自然沟通——陈牧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停下！”

“你，是吾主的使者吗？”没想到，误打误撞之下，陈牧真的得到了回应，其实不回应还好，这一回应，陈牧反而被吓到了，此刻也只能强装镇定：“没错，我是神明的使者，这个人不是我们的敌人。”

“不是敌人？可是她阻碍了吾主的降临。”那个依旧没有显现阵容的家伙如此说道，不过动作还是停下了。

“你在……和这东西沟通？”颜霖听不到对方的回应，只能从陈牧的话语和已经停下的攻击来做出判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我还以为都解决了呢。”

“我正在沟通。”陈牧示意颜霖不要说话，免得干扰了自己和那个未知生物的沟通，“她不是在阻止吾主的降临，我们只是在做实验，试验成功了，我们要去一个人类更多的地方举行仪式，让吾主在那里降临不是比在这个破山洞里降临更好吗？”

“好像有点道理。”未知生物的回应略有些犹豫，就是被陈牧说服了一部分，却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一样。

“不对，你不是吾主的使者，你身上的吾主气息正在消散，不对，你不是……”正当陈牧想要进一步说服对方的时候，对方却好似察觉了什么。

“不，你看错了，吾主正在注视着我呢！”陈牧一咬牙，做出了一个选择，旋即拉出法术列表，看到那个新出现的法术，想也不想就用了出来：“你看，这就是吾主赐予我的力量。”

一根滑腻的触手猛地从地上钻出，半人多高的触须在空气中胡乱地舞动着，其上也确实蕴含着旧日支配者的力量，不说别的，就看这外形，陈牧这个施法者的理智都要撑不住了。

“这……确实是吾主的力量！”未知生物的回应变得愉悦起来：“看来你说的是真的，吾主让我过来就是为了帮助你吧？”

“没错，就是这样。”陈牧心说总算是应付过去了，只是自己付出的代价有点太大了，“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

“没问题！”未知生物在陈牧召唤出触须之后就对他深信不疑了，当即解除了身上的隐匿效果露出了真身——一只章鱼。

“我就知道！”陈牧一拍脑袋，从召唤出那只触须来之后他就该知道与自己签订契约的旧日支配者必然是个类似的玩意，对方的手下是什么东西也不难猜了，章鱼的拟态能力增强成隐形效果也完全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