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本以为避水符顶多是让自己体表不沾水并且能够在水中呼吸，实际效果却远超他的想象，避水符形成的水膜随着他在水中行动而逐渐扩张，最终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气泡将他包裹在内。

“我自己改良的避水符。”颜霖将解释发在了频道之中，“不过你要注意，千万不能松开避水符。”

陈牧拼命点头，并将避水符攥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这层庇护，他会游泳不假，但是在海里游泳的经历却很少，眼下已经远离了岸边，真要是失去了避水符的保护，他真担心会淹死在水里。

两人在频道里的对话也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已经睡了一觉醒来的火焰之王对颜霖分享在频道里的鲛人图像很感兴趣，只是看两人还在忙碌，便只是随便打听了两句就不再多问。

陈牧这边适应了避水符之后，将注意力放在了通过海水传导而来的歌声，虽然和在岸上听到的有些不同，但是分辨个方向还是挺简单的。

随着逐渐接近歌声的源头，两人身边的海水也变得混乱起来，无数交错的海流不停地碰撞着，迫使二人不得不全力对抗海水的阻力才能继续前进。

身处海面之下，陈牧有些不敢使用月光舞步加快移动速度，一方面是不想远离颜霖，一方面也是担心会影响避水符的效果。

两人最终消耗了大概二十分钟才来到足以看见鲛人的位置，之前刚刚被雷劈的鲛人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此刻正匍匐在一块海底的巨石上轻声吟唱。

“等等，这个形象怎么有点变化？”逐渐接近之后，陈牧皱起了眉，眼前这个鲛人的形象怎么和在岸上的时候不一样了？

之前岸上那只鲛人就是一个鱼头人身的鱼人，除了脑袋完全就是人的模样，现在却变成了人身鱼尾，要不是那个鱼头还是那副模样，陈牧还有点不敢确认对方就是目标。

身处海水之中，鲛人的感知能力似乎也提升了不少，此时已经注意到了陈牧和颜霖两人，也许是之前被雷劈怕了，只是对这两人发出一声刺耳尖叫，搅动的海水形成了数个旋涡将两人困住，自己则迅速游走。

颜霖冲陈牧比划了一个手势，自己则猛地下降身形，避过了激荡的水流，循着鲛人的背影追了下去，陈牧却被她的手势搞得迷惑不已，心说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该怎么配合啊？

由此导致陈牧反应慢了一拍，被周围动荡不休的海流折腾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等到海流平息，都快看不见颜霖和鲛人了。

相比起路上的追逐，海里的环境更加复杂，对鲛人也更有利，颜霖能不能追上对方不说，陈牧只觉得自己都快要在海里迷路了。

眼看着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快到了，陈牧无奈地停止前进，转而向着海面上浮而去，直到再度听到鲛人的刺耳尖叫才停下动作。

陈牧判断颜霖应该是已经追上鲛人了，急忙在频道里询问需不需要自己过去，以及避水符还有没有补充的问题。

看起来颜霖应付鲛人还是比较轻松的，还有闲工夫关注频道：“已经不需要避水符了，你也过来帮忙，我一个人可能留不下这家伙。”

“不需要了？”陈牧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循着鲛人不时叫喊的声音追了过去，就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海底山洞，声音正是从洞里传出来的，陈牧不敢怠慢，急忙进入山洞。

山洞看起来不像是先天形成，陈牧接着入口处的微光可以看到周围的岩壁上有明显的开凿痕迹，沿着黑漆漆的通道游了一会儿之后，陈牧发现眼前又奇怪的明亮了起来。

仔细一看，陈牧发现周围的石壁上多了数颗发光的珠子，只是隔着海水看不清是珍珠还是其他材质。

而从这些珠子出现开始，眼前的山洞也开始向上倾斜，陈牧又游了一会儿，发现眼前的山洞里居然还有空气存留，难怪说不需要避水符了。

陈牧三两步走到岸上，正看到颜霖一发雷击劈中了鱼尾重新变成双腿的鲛人。

这个山洞的面积不算很大，鲛人失去了闪躲的空间，面对可以隔着数米距离用雷电劈人的颜霖根本就是避无可避。

而颜霖叫陈牧来到原因也很明显了，鲛人完全可以离开山洞，颜霖自己不能保证堵住鲛人，必须让陈牧来帮忙堵住出口才好解决鲛人。

奇怪的是，鲛人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一味地在山洞里躲来躲去，口中不时叫嚷两声，让陈牧头痛一下子，反倒是颜霖，似乎是做了专门的防备，根本没受鲛人叫声的影响。

“你再喊也没用，你还能抗几下？”颜霖注意到陈牧已经进来之后，解决这个鲛人的信心大增：“不如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打算干些什么，要是问题不严重，我还能放你离开。”

鲛人对颜霖的回应是：“啊——”

“你这样挣扎也没用了，你已经出不去了，”颜霖一边不紧不慢地用雷电轰炸着鲛人，一边继续试图瓦解对方的抵抗意志，不必要的情况，她也不想杀死鲛人，这么多年终于又出现一个鲛人，杀了太可惜了。

“我觉得，她可能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陈牧试着对鲛人使用了动物沟通，效果不能说没有，但是他得到的反馈只有强烈的愤怒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悲伤，随着颜霖对鲛人造成的伤害越来越严重，对方的愤怒情绪也越发明显。

“怎么可能听不懂，这不是越来越生气了吗？”颜霖看鲛人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干脆不再移动，只是用雷电将它驱赶到了山洞的角落里，“刚才我就觉得这里不对劲，陈牧，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这家伙挡着我看不见。”

“有什么东西？”陈牧循声望去，看向鲛人背后，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块半埋在泥土里的巨石，借着颜霖召唤的雷电，勉强能够看到巨石之上刻着一些不知道是文字还是花纹的东西。

“确实有东西，一块大石头，还有字。”陈牧将自己所见告诉颜霖，却发现视线里的鲛人动作一滞，猛地将头转向陈牧，对着他就是一声尖叫。

“怎么冲我来了？”陈牧只感觉耳中嗡嗡作响，随后只觉得天旋地转，要不是扶住了山洞的岩壁，就要摔倒在地了。

“还敢反抗？”颜霖被鲛人的动作激怒，站起身来迫近对方，张手丢出几张符纸落在鲛人四周，片刻之后，鲛人身边雷霆炸响，整个身子完全被雷电淹没。

“不会劈死了吧？我都嗅到烤肉味了。”陈牧揉着额头重新站直，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身边，结果就看到手边的岩壁上也刻有文字：“这里，这里也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