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是什么玩意儿?”熟悉的声音把我从朦胧中唤醒。
“子获,你怎么回来了?”我伸手拧亮床头灯。
“这什么东西?”他手里拿着那柄如意,皱着眉头问。
我睡前把那柄如意放在了枕边,大概刚才他被硌着了。“檀香木玉如意。”我回答。
“哪儿来的?”他问。
“齐爷今天送来的。”
“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怕你不方便接电话。”
“我没什么不方便接电话的。”他想了想,又说:“他还给你送了什么?”
我指指床头柜上装药的锦盒说:“还有这个安神药。”
子获拿起药盒看了看问:“他为什么要送你安神药?他怎么会知道你睡不好?”
“大概他知道了我昨天去找医生开安眠药了。”
“你昨天去看医生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沉默不语,我能告诉他吗?如果我说了,他也许会说我小题大做,就是想逼他回来陪我。
他又拿起那柄如意端详了一会儿,说:“他这么费心地准备这些东西送来给你,你就一点儿都不动心?”
“动心倒是没有,只是有些感动。我已经打过电话致谢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我给齐爷打了电话。
“你给他打电话了?”果然,他眉头皱紧了。
“嗯。”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和他接触吗?”他的声音透着严厉。
我心里一阵委屈,齐爷都知道我睡不好,关心我,可他却大半夜的回来训我。“如果你半夜回来就是为了训我的,那你训吧,我听着。我真的累了,好多天都没睡好觉了。吃了药丸,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你弄醒了。”我破罐子破摔地躺着看着他。
“这么说,我回来的不是时候了。”他冷笑着说。
我闭着眼睛,鼻子发酸,等着他继续发脾气。
“我怕你夜里睡不好,特意跑回来陪你,结果还遭你嫌弃。”他的声音里也尽是委屈。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说:“你回来陪我,婷婷怎么办,还有你太太呢?”说完,我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
“婷婷睡了我才出来的,明早她睡醒之前我回去就行。”
从他家到我这里不堵车也要四十分钟,让他为了我这样奔波,我有些心疼。可是,他在回避我的问题,这是我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你太太呢?难道你也能瞒得了她吗,还是她根本不在意?还是你要告诉我她长年累月地在外地出任务,今天又去出任务了?”我毫不留情地追问。
子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沉默地从床头柜上拿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
他看上去并没有打算回答我,我忍不住又问:“这些问题我可以问吗?”
“不能。”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的心一阵颤抖,他曾经说过,我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他,可他的生活却有一个我不能窥探的禁区。
我沉默地看着他静静地吸烟,终于一支烟吸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