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粇城下雨,信鸽飞不过来,也是直到今日天晴,他们才等到了消息。
寒生接过了托盘,交代收信的人好好喂信鸽后,才转身进了自家公子的卧房。
房间之中充斥着一股药香,并不焦苦反而有一种清香。
寒生低头,几步走进,看着窄塌正在翻看着官报的少年,开口说道。
“公子,是表姑娘的信。”
少年眉间的病态已经去了很多,但脸色依旧苍白。他将袍袖抖落在一边,坐直身体拿起了细竹筒,放在眼前转了一圈,找到准确位置,轻松取出了密信。
信纸薄如蝉翼,里面全是蝇头小楷,少年一目十行,视线飞快从信纸上略过。
他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紧跟着叹了口气,伸手拿下了玻璃灯罩,将密信直接放在蜡烛上点燃。
寒生轻车熟路的从床下拿出一个铁盆,将燃烧的火焰接住。
少年的五官轮廓在火光的映衬下光影分明,眼中似乎跳动着与火焰同频的光芒。
房间中一片沉默,直到少年看着信在盆中烧成了飞灰,才开口交代。
“明日便启程去云海州,不需再使人关注那姐弟的消息,布置的人都撤回,此间事都交给舅父和表姐。”
关于去云海州,他们早有准备,寒生没有意外,点头应是,端着盆便要出去收拾。
不过他刚有动作,少年又跟着开口。
“除了高放,其它高家的人全都留下。”
寒生的脚步顿时停下,他一脸震惊的回头看向少年。
“公子,咱们的人江湖经验太少,云海州情况复杂,只带一个高手怕是不合适,不如把忠叔”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少年挥手打断。
“无需多言,我自有打算。”
沈家人的能力和问题已经通过这次的事情暴露出来,不可一世又自作聪明。
经他提醒还险些害死阿逾,若非是他提前将苏先生安排过去兜底,只依靠沈家,此事肯定还有波澜。
可惜苏先生这样的底牌,他们手里不多,若是这当口他把高家的人都带走,自己安全固然有所保障,但肯定会影响这里的布局。
他心意已定,交代完便不再理会寒生,身体重新歪靠回榻上,从身边厚厚的官报上拿起刚才翻看的一摞重新翻开。
这是是他们能搜集到的关于云海州近五十年的所有消息,包括了官报,邸报,小道消息和各个版本的州志县志。在他进入云海州之前,必须全都记牢,他此前已经记了九成,但有些不甚明朗的细节他还是要再推敲一遍。
纤长苍白的手指在粗粝的官报上翻阅,他的视线飞快从那些文字上扫过。
寒生见此,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好再劝,只能将纸灰端出去处理掉。
一室静谧,少年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轻的好像与呼吸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