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也不需要用教育常人的方式去教育他们!
四尺宽的笨重板车咕噜噜的在官道上滚动,偶尔还会灵性的躲过面前的水坑。
苏阖稳稳当当盘膝坐在黑驴背上,闭着眼睛任凭黑驴驮着他前进。
他身体好像长在了那里,随着黑驴迈步前进,身形也飘飘忽忽的晃动,但就是不会掉下来。
他银袍已经脱去,现在穿的是一件灰色的粗布长衫,不显窘迫,竟然比那华贵的袍子看着更显仙风道骨。
不过,他换衣服却不是为了旁的,而是因为几人离开破庙之前,他把破庙屋顶修过,怕污泥沾染在袍子上不好清理,这才换了衣服。
他们用了破庙里的干柴,总是要回馈给旁人一些什么。
破庙是无主之物,若是他们留下钱财,也不知会便宜那个过路的人。
苏阖便把破庙屋顶修了修,又让严青栀砍了几棵树,劈碎了放在里面等候风干,还在破庙的房梁上挂了条肉干后,方才离开。
自那之后,他便一直穿着这件衣裳。
午后的日光正晒,严青栀满脸的汗水,脚下重若千钧,耳边还有立体环绕的读书声给她催眠,搅得她心烦意乱。
苏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开口提醒。
“气凝丹田,切勿分散!”
他声音不大,但聚气不散,震得严青栀一个激灵,肚腹瞬间收缩,手臂的肌肉也跟着鼓胀。
真是一刻都不让她放松。
她双手扯着拉车的片带,整个身体大幅度前倾,脚步在软泞的路上前行。
黑驴在一边看的很是高兴,买车的时候它还紧张了一下,结果现在却比以前驮着三个孩子的时候更加轻松!
严青栀拉着车,严青竹和君同月一左一右坐在车缘上读书,严青竹读一句,君同月就重复一句,也不管什么意思,力求加深严青栀的记忆。
要是遇上不懂的,严青竹也会询问苏阖。
闭目装高人的苏阖没有半分不满,往往在听到问题的第一时间便笑眯眯的挣开眼睛给他讲课。
苏阖虽是武者,但也读了许多的书,加上见识广阔,言谈深入浅出,很快就能解开严青竹的许多疑惑。
两人一个坐在车上,一个坐在驴背上,一问一讲有来有回,听的严青栀脑袋嗡嗡的!
路上有行人或者车队经过,每次看到这场面都不免指责苏阖几句,明明有驴却还让一个孩子拉车。
苏阖懒得解释,但严青竹却总要分辨几句。
然后那些人就会连带着严青竹跟苏阖一起骂
每到这个时候,严青栀心里就会一阵舒爽,尽管面上依旧不敢表露半分。
不过这总归是别人的家事,他们指责无果之后,也便罢了。
赶了一日的路,到了傍晚,几人才缓慢的进入了一座大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