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娘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留意清萍他们的动静。

她跟清萍都是出身风月场，什么人没见过，她都能看出来楼暄的意思，清萍自然也是。

可是清萍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说，感觉对楼暄就跟其他人一样，没什么不同。

燕娘知道，楼暄，对于清萍，是不同的。

捅破窗户纸这种事，还得当事人自己来，否则别人手贱地把窗户捅得满目疮痍，最后让别人屋子四面透风，于情于理，都不妥当。

“老板娘，天字二号房，有人找你。”一名小二走到她身侧，小声提醒。

燕娘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天字二号房，此刻有一名女子，正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人。

燕娘轻轻打开房门，看了看里面，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

“夭夭，你来了？”

“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

夭夭说完，还全身上下打量了燕娘，发现没什么异常，松了一口气。

“我，我很好。”燕娘的语气很平淡，却让夭夭听出的别样的感受。

“那个小白脸对你好吗？你也跟了他很久了，什么时候成亲？”

燕娘闻言笑了，她是真的开心，还有人真心关心她。

“张郎说他初入仕途，等到仕途稳定，再商量婚事。”

“张郎张郎，我看他就是个蟑螂，还不如屎壳郎，起码后者还会干活，他除了一张嘴，会干嘛，他能干嘛，他这个官怎么来的。心里没数吗？我看他就是玩你利用你。”

夭夭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失态，她不是如此情绪化的人，可是她现在是真的很气愤。

“夭夭，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爱他，我信他。”

话说到这个份上，夭夭也知道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你为什么不告诉刘惜若，是你救了她？”

她不明白，刚开始以为是没找到机会说，可是她的探子回报，刘惜若到知味居早已查过帐了，可是回去还跟楼晔亲亲热热，这不对，那么结果只能是，刘惜若还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人没事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告诉，让别人道个谢，也没什么意义。”

“没意义，你为了她，付出那么大，你都不说，你是不是太伟大了。”

夭夭想起燕娘找到自己，问自己能不能救刘惜若，她提出的条件，她本想是劝退燕娘，却没想到她却知难而上了。

“有些人做事，不是为了回报。她相信我，我自然不能辜负她对我的信任，至于帮她，也是为了我心安，明知可为而不为之，非我所愿。”燕娘看着夭夭，眸子闪着惊艳的光。

“夭夭，你发现了没有，我觉得她很像你，跟你以前说的话很像，什么男女平等，女子要为自己而活……”

“人都是会变了，或许有一天，她也变了。”

夭夭走后，燕娘回想夭夭说的话，她也会变吗，夭夭确实变了，可是不管怎么变，她还是那个嫉恶如仇，助人为乐的夭夭。

再想起夭夭那句成亲通知她的话，她感慨万千。

她年纪已经不小了，跟她一般大的，有的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她也想成亲，孩子？也不知道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回想起那天晚上，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她不过是去求了原来的恩客，帮夭夭解决了事情。与其说是为了刘惜若，不如说是为了夭夭。至于吴大官人，今生总归是她负了他。若有来生，她会陪他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