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风起云涌的一天,白家粥棚前面排满了人,骂骂咧咧,起哄的,闹事的,人声嘈杂。
联想前边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刘惜若给白玉莲使了绊子,天地可鉴,刘惜若现在看着热闹,什么都没做啊。
话说起来,这还得怪白玉莲自己,非想把名声扳回来,想出了个馊主意,觉得每天施粥太平常了,要干就要干点大的,就给灾民每天吃了干饭,这干饭是真的干饭,有菜有肉,一时间吸引了大量的人群。
楼家粥棚一下子门可罗雀,楼暄想着自家嫂子和这白家小姐的事,本来打算看刘惜若跟白玉莲撕逼,看刘惜若会怎么争取人心,谁知道刘惜若就看看,什么都不做,还劝那些领粥的灾民去白家领吃的,搞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不到十来天,白家就撑不住,赈济灾民,是好事,每天施粥也就罢了,这大鱼大肉,谁能天天供得起啊,现下青黄不接了,没人会落他们的好,只会怨怼他们,斗米恩,升米仇,有些东西,一开始没有,还没人埋怨,就怕这得而复失,只会遭人怨恨。
刘惜若看着这场面,心理暗暗叫好,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击垮了白家,想来他们这粥棚,也支撑不了几天了。
按照原书的记载,朝廷很快就会采取措施,将这些灾民分批安置,刘惜若只要在坚持一段时间,就得了个好名声。
“姐姐,你看什么呢?”一个小故娘站在她身边怯怯地说。
小姑娘长得很可爱,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像极了洋娃娃,刘惜若看到这个小女孩就笑了。
“你好可爱啊。你看那些人,是不是很搞笑,得了好处,就感恩戴德,一没有了,就立刻翻脸不认人了,”刘惜若指着那些人。
小姑娘眨着大大的眼睛,有些听不懂,刘惜若看着她,心下心情大好。
“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一个人呢,你的家人呢?”刘惜若四处张望,没看见有人看顾小姑娘。
“我叫招弟,我跟我娘一起逃难过来的。”
‘招弟,这名字可真实在啊,’刘惜若心想,“那你是不是有弟弟啊?”
“我没有,我爹他不要我和我娘了,呜呜呜……”小姑娘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哎哎哎,你别哭啊,你别哭,姐姐给你糖吃,好不好,”刘惜若一时手足无措,只能想办法哄孩子。
似是听说有糖,小姑娘眨着眼睛,抬起头来,认真看着她,等着。
“那个,招弟,姐姐今天没带糖,要不明天,明天你来找我,我肯定给你糖,好不好?”刘惜若身上根本没有糖,只是为了哄小姑娘,一时嘴快,看着小姑娘期盼的眼神,倒显得她胡说八道骗小孩子不那么厚道了。
“你是不是骗我的,”小姑娘作势又要哭了。
“我答应你,我明天肯定给你,拉钩钩。”
“招弟,招弟……”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小姑娘本来还要哭,听见声音,回头望去。只见远处有一个年轻妇人走近,身上的衣服虽然简单朴素,但是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别具韵味。那妇人脸色苍白,嘴唇微微泛紫,看上去像是生病了,身体有些佝偻,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料想能熬到这里,也算是不容易。
“我答应你,我明天肯定给你带糖,你明天就来这儿找姐姐,好吗?”刘惜若赶忙又承诺道。
小姑娘想了想,用手指勾了勾刘惜若的指头,算是同意了。连忙向那妇人跑去,那妇人看见招弟,赶忙蹲下,将招弟拥进了怀里。
刘惜若看着有些出了神,突然,“看什么呢?”,突然有人出声,吓得她一个激灵。
楼暄在一旁施粥时,就看见他家大嫂跟个小姑娘拉拉扯扯,这时悄悄走了过来,没想到把刘惜若吓得够呛。
“你早就料到会如此了?”楼暄抬头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人群,人群中似乎有人推搡,闹得沸沸扬扬。
“没想过会如此热闹,只是觉得他们收买人心的办法,不能长久,”刘惜若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悠然自得之意。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我才不告诉你,你什么时候把你的绝技教给我了,我再告诉你。”刘惜若不理楼暄。
“我也想教你,可是这是天赋,天赋,你懂吗?不是能说出来怎么样就能学会的。”楼暄抢白说。
“其实嘛,这个事,只能说一句话,需求大于供应,其他你就自己的悟吧,我也不是能说出来,你就懂得了的。”刘惜若故意呛他。
“你,你以为你现在出了风头,我大哥就能喜欢你了,你这么狡猾,哼”楼暄不满。
“呦,你是楼晔肚子里的蛔虫啊,不怕告诉你,昨天晚上,楼晔还说这辈子就只在乎我一人呢,怎么,没想到吧,你啊,估计连喜欢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吧……”
刘惜若不甘示弱地嚷嚷,没想到,有两个人已经走到她后边。
“夫人,你怎么可以把我们的闺房之乐,随便说与他人。”
刘惜若听见声音,心理暗暗叫苦,昨晚,还对楼晔避而不见,这下人竟然送上门来了,还闺房之乐,她最近天天早出晚归,一是为了名声,二就是为了躲他,他怎么就顺着她的话说,唉……
这楼晔本来是听说城外灾民闹事,一时怕刘惜若受了苦,专程前来探望,没想到来了就听见她正跟自己的弟弟炫耀他们夫妻之情,甚是有趣。再看她,看见他之后的样子,囧迫局促,倒显得甚为有趣,甚至把近来对自己的冷落都抛之脑后了。
楼暄看见楼晔,就像老鼠见了猫,赶忙就走。
“相公,你怎么来了?”刘惜若强挤出一个笑容,如果有镜子的话,她就会知道她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娘子如此在意我呢?”楼晔挑了挑眉,一双黑色眸子认真的注视着她。“怎么,娘子不想我来?”
“怎么会呢,我就知道,相公最疼我了,不忍心看我在此风霜雨雪,辛苦操劳。”眼色这个东西,刘惜若还是很有的,总不能人家都上门了,还给个冷脸。
“那是怎么回事?”楼晔指了指远处的白家粥棚。
刘惜若只好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末了,还不忘表明自己身为楼家媳妇,精打细算,才没有跟着白玉莲一起对着干,要不现下遭殃的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