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人也同样露出了疑惑,在他们的记忆里姜芜从未和谢元基有过接触。
低着头的姜芜突然抬起头来,脸上扬起一个温婉的笑容,少女肌如白雪,身若垂柳,她微微起身福了福身子,朱唇轻启。
“臣女不才,虽于乐律不甚精通,但也不至于难登雅堂。”姜芜行的是标准的宫礼,一举一动落落大方,谈吐间都透露着名门闺秀的教养。
姜芜丝毫没有提及谢元基,仿佛从未听他说过话。
谢元基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他一直都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甚少有姑娘会拒绝他的示好,但如今姜芜却直接无视了他。
众人跟仿佛花了眼似的瞪大了眼睛,这真的是那个经常跟在程雪雁身后跑的一直都怯怯弱弱的姜家四小姐?
姜芜由于卧病多年,总是呆在闺阁里不甚出门,见了人更是支支吾吾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后来遇到了本以为是“好友”的程雪雁,程雪雁为了借助姜芜凸显自己的优秀,更是处处给姜芜灌输自己不如她的观念,姜芜也是因此更加自卑孤僻。
众人今日在此见到如此落落大方的姜芜,可不是觉得自己花了眼。
姜芜没理会众人的反应,只见她站起身来正欲走向前,姜温瑜捉住了她的袖子,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姜芜说:“妹妹,不用逞强,大哥会保护你的。”
大哥会保护你的。这句话听得姜芜心里一痛,她是叶青缇时,她的大哥面对数位敌军,也是这样坚定地对她说:“别怕,大哥会保护你。”
姜芜拍了拍姜温瑜的手,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说:“放心。”
这一世,姜家的人要保,姜家的脸面她也要保!
姜芜镇定自若地走向宴席中间的空地,她身子虽单薄,背却挺得笔直,她扭头对侯在一旁的太监说:“麻烦公公去寻一把琴来。”
“这姜家小姐是要做什么,还嫌咱们柏麟不够丢人,上赶着丢脸吗?”
“太子殿下都已经出言相救,这个草包怎么还如此不知好歹?”
“丞相府嫡女又如何,咱们柏麟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
“真是个祸害。”
在场的诸多宾客快要疯了,本以为深明大义的太子殿下都已经发话了,姜芜会顺势应下来,好不丢柏麟的颜面,谁知道这草包居然如此不识抬举上赶着丢脸。
太监听到姜芜的话没有动作,他虽是宫里的奴才,却也听说过姜芜的名声,如今诸位官眷都不希望姜芜弹琴,要是真的听了姜芜所说去拿了琴,姜芜若是出了丑,他这拿琴的只怕也会被连累。
太监心里直冒冷汗,哆嗦着腿直接”扑通”一身跪了下来,哭着说:“求小姐绕了奴才别为难奴才了……”
姜芜看着跪在地上直磕头的太监,心里直叹:罢了,只怕是叫不动他了。
她抬头看了看王座上的几位主子,脆生生地说:“请陛下赐琴。”
坐在皇座上的谢广简直快要吐血了,你就不能有点眼力见吗?看不出根本没想让你上场吗?
“姜小姐,本公主这就有一把梧桐古琴,你拿来弹奏正好。”李妙然抬手,身后的侍女果真拿出一把精致的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