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因为你觉得我有机会形成新法则吧？”

“不错，你这么聪明，想来也能猜到我为什么把你和他们一起困在这里。除了延城，齐家、北山和林家我都给你留了礼物，别忘记去取。”

千阙的语气就像是奖励后辈的长辈一样温和，单看外在，谁能想得到这个人刚刚杀了将近半个浮生界的人。

景汐的心跌到谷底，千阙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些妖魔都是为她准备的，她自从进入大乘境后，对法则的领悟日渐增长，实力远超同阶也是这个原因。

这些年借着命理树的帮助，她也在慢慢尝试构建自己的法则，如今还只是起步，但总归比其他人快上许多。

想要逐渐完善，需要一个实践的机会。原本只靠她自己，只能慢慢一点点尝试，如今千阙等不及，给她创造了一个迅速实验的机会。

只是这个实验场所全都被他控制着，他不会允许景汐的实力超过他，只要她身上的法则达到他能接受的极限，他就能立刻通过吞噬吸收她的法则。

就算景汐一直没让他满意，吞噬掉杀光这些新生妖魔之后的景汐能得到的益处也不少。

似乎怎么看景汐都得死。

但她不是个会因此放弃的人，千阙自认彻底断了她和外界的联系，但她还有性命相连的叶度。

他们两个在实力提升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隐藏了两人之间的联系，就算是千阙都发现不了。

不过景汐暂时不打算使用，这些妖魔不能跑出去，无论如何，她都得先把他们解决掉。

魔界的妖魔普遍都是四肢加长扭曲看不清五官的怪物，可这些全都保持着人形。

怀胎十月即将临盆的妇人，牙牙学语的幼童，尚带稚气的少年少女，身形佝偻的老人……

他们在不久之前都还是活生生的人。

景汐不反感杀人，能走到今天，她杀的人一点都不少，但至少她杀的每一个人都是她认为该杀的，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难以下手。

理智告诉她这些人都死于千阙之手，她是在保护剩下的人，可看着身形各异的人在她的符文下身首异处，情感总是跳出来提醒她这些人因她而死。

机械地刻画下一道道符文，景汐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死于她手下的妖魔又有多少。

这些妖魔受千阙控制，每一片区域都带着不同法则，为了抵抗他们，景汐也必须使用不同的对抗方式，她不记得自己换了多少种方式，只知道随着她战胜那几个势力的最强者，她体内的灵力暴涨到即将失控的程度。

这是最后一批，景汐手上动作不减，暗中却已经联系好叶度，她早就给叶度传信求助，只等解决掉妖魔再动手。

最后一只妖魔倒下，叶度也顺利攻破千阙的结界。

景汐趁着千阙被吸引注意力的瞬间移动到叶度身边，配合他对千阙进行攻击。

带着景汐符文加持的惊神与千阙的灵力撞在一起产生的爆炸让整个浮生界都为之振动。

景汐在帮叶度的同时已经构筑好一道阵法，以她身上的精血为引，杀不掉千阙但足矣让他一段时间内不得不闭关养伤。

就算是有枯骨帮忙，景汐也不好受，和千阙的实力差距她只能靠拼命来补，即便是这样，被她的阵法困住的千阙仍有余力和叶度交手。

为了让叶度能和千阙抗衡，景汐一直都是自己扛着损耗，实在无力支撑的时候，她一咬牙拿出一瓶丹药直接往嘴里倒，现在顾不上什么副作用，先解决千阙再说。

叶度虽然没像景汐一样直接拿精血做输出，但千阙的招式都是他一人抗下的，受到的伤害并不比景汐小。

“快走”

叶度揽起再也无法继续支撑阵法的景汐飞速离开。

他们刚走没多远，剧烈的爆炸发生，叶度将景汐护在身前，自己抗下大部分伤害。

千阙引爆了自己的一道分身，威力相当于大乘境巅峰高手自爆，哪是那么容易抗下的。

“叶度！”

千阙的一道分身被毁，只能返回魔界养伤。

景汐扶着叶度落在地面，她想帮叶度承受一部分伤害，却发现叶度在解除两人间的联系。

“叶度，住手！有什么危险我们都可以一起抗。”

如果不是他对两人一起承受都没信心，怎么可能会选择这样做。景汐带着哭腔想要阻止他，但辛苦建立起来的联系到如今破坏起来太容易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度一点点失去生命迹象。

她将叶度的魂魄困在体内，擦干眼泪带他回到叶家，还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试试，他也许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