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迟鱼大惊失色:“你听我解释!”
只可惜,白泽已经一头栽进了那满是废稿的旧篓子里。它此时正怒火中烧,哪儿还听得进去,直接施法,只见书架旁的扫帚飞了起来,直朝她而来。
“说好的君子动手不动口!”迟鱼见状,惊慌失措的立即抱头逃窜:“为什么你如此狠心?”
白泽艰难地爬出旧篓子,身上沾染了各种尘埃,看着便灰头土脸。这样子,只要是个洁癖狂就绝对无法忍受。
“哼!你那叫活该。”它冷哼道。
两把竹扫帚飞的上上下下,净追着她跑,又硬又刺扎的是真难受,那滋味怎叫一个酸爽了得。
迟鱼向来是个宅家性子,不爱四处走动。现如今猛然被扫帚这么一追,绕不过几圈,体力早就不行了。她无力招架,甚至已赖着不动,任由扫帚去了。
“不,不行了。”她干脆放弃抵抗,单手扶着书案沿,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累地连连摆手:“我,我真的不行了。别,别来了!我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书灵抖了抖耳朵,散了一身尘埃,看着迟鱼哼哼唧唧:“像你这般,让你抄个千八百遍都没问题。”
于是,苦哈哈的抄书工具人上线了。
她提起笔沾了点墨,在干净的宣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在其左手边放着的,是一叠已抄录好的成品。然而,显然这还不是全部,因为后边还有十几本厚厚的书等着呢!
迟鱼一连写了两个时辰,手臂胳膊都僵硬的无法动弹。她这手腕亦是酸软的不已,现如今也唯靠着惯性写几笔草草了事。
白泽在旁全神贯注的盯着她。它蠢蠢欲动的心,早已迫不及待想要记录下迟鱼松懈偷懒的行为,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白泽的火眼金睛!
“你要认真的抄写,要字迹工整,书面还要整洁!倘若是你想敷衍,哼哼,后果你是真知道的!”
小朋友都是可恶的大魔王啊!这滋味哪儿受得起?她奋笔疾书的抄写着,心里叨叨不停。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这么催着,不正在写着么?我会写完的!”
白泽哼哼唧唧的看着她。
两人皆无话,唯有提笔书写的沙沙声。
忽而,阁门之外风铃闻声而动,有道清脆的女声道:“小鱼仙子我给你送些吃食来了!”
一人一兽皆迎面望去,这进门之人原是阿水仙侍。她的手里捧着个纯白蓝纹花茶几,上边盛着些应季的仙果,还有几块印花儿的精致小糕点。
“哇”迟鱼登时写不动了,脑瓜子嗡的一下,不自觉就站了起来,双手接过仙侍递过的盘子,高兴道:“谢谢!谢谢阿水姐姐!”
白泽站在两人身旁,眼神里是各种羡艳,可它面上又假装十分不屑,实则心里垂涎欲滴。
阿水仙侍含着笑提了裙摆坐下,在旁看着。
她温声道:“不用这样客气。早些时候听仙童说你被神君惩罚来到此抄录书籍,我便想着你应是还未进食。正巧,昨夜领了仙资,买了些仙果,就来寻你了。
“欸,我还道是阿水姐姐想我了,”迟鱼闻言佯装伤心,趴在阿水仙侍的肩上假叹言道:“我这心啊,真是哗啦啦的碎了。”
饶是性情再好不过的阿水仙侍,也没忍住抬手去刮了下她鼻子,笑叹道:“小鱼仙子你可就别拿我取乐了,我也就这几日才得清闲,若真是心里没有仙子,又怎得还专程过来看你?还带了些许仙果?”
“呜呜,阿水姐姐你可真好。”迟鱼被小小感动了一下,说话之余把头更埋进阿水怀里一步。而同先前几句假叹相比,这一声倒也算是真情实意了。
阿水仙侍闻言又是一笑,打眼看了下四周,轻拍着她道:“看这烟海阁,尽是各界珍藏孤本,想来对小鱼仙子来说也是一番磨炼了。”
听此一言的迟鱼立刻苦巴巴皱起一张脸,埋怨道:“是啊是啊,阿水姐姐你还有所不知,这岂止是一次磨炼,简直是道德的沦丧,泯灭人性的摧残!”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白泽酸溜溜地说道:“更何况你还吃好喝好,哪儿算得上吃苦?”
“你这般学霸哪儿懂得学渣的苦!”迟鱼反驳。
阿水仙侍在旁温声道:“小鱼仙子有这般直爽脾性自是再好不过,磨炼下性子岂不是锦上添花?”
“锦上添花?”迟鱼抬头看了她一眼,继而齐齐举手作投降状:“饶了我吧阿水姐姐!再这么磨炼下去还不如一刀解决了我来得痛快!”
“噗!”到底是迟鱼太会感染人情绪,阿水仙侍禁不住笑出了声,却也不忘敲了下她的小脑袋瓜:“小鱼仙子可别说了,尽说些不好听的话。”
“嗷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还未说出的话被面前递过来的糕点打断在喉间,迟鱼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然后抛弃了刚刚一切所有的不愉快,整个人都飞扑过去“知道了!谢谢阿水姐姐你人简直最好了!”
“哼,只知新欢忘了旧爱,”白泽闻言,扭头就冷声道:“也不晓得前两日是谁求着我教学的。”
迟鱼这才发觉她忘了书灵,连称不敢:“这我哪儿敢呀?白泽大人学富五车、人品又好,怎可称得上旧爱呢?是吧?我这心里头可时时记着您的好啊!”
“哎呀,大人一时不记小人过,”她凑到书灵跟前,讨好道:“来来来,多吃些仙果!”
阿水仙侍捂嘴掩笑,心叹这小鱼可真会抖机灵。
“哼,既然你如此惦念我的好,”白泽听言耳尖有些泛红,但嘴上却还是别扭的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这些吧。”
果然傲娇的娃儿嘛,就是得好好顺毛才行。
迟鱼望着书灵白泽那般奶声奶气却又佯装正经的模样,心都要被萌化了。虽觉着它有时恶魔,可也着实可爱啊,娇娇软软,多好,就是有些爱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