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悦旅店看去很一般,两层三进,孔占全在最里一进的二层。一进门范轩杰便冲着对他端着张笑面孔的孔占全嚷了一嗓,你搞什么搞嘛?
这位仁兄不疾不徐公事公办道:“你以为我很闲是吧?”
范轩杰不遑多让道:“那你这是闹哪样?”
孔占全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接着拍了把桌子。“那也是你闹的,咎由自取,活该!”
范轩杰便无语了。
轻轻叹了口气的孔占全指了指他说:“好好的一盘棋就因为你的一意孤行一下全乱了。”
范轩杰颇为不解地看向他。
孔占全颇无奈地接着往下说:“我到南京的第三天,毛主任便把我叫了去,问你是个什么情况。我还没张嘴,他接着说,老郑盯上你这个位置了,除非你即刻到任。你听我的了吗?”
“你为嘛不明说?”范轩杰反诘道。
孔占全怒指他连说了三个“你”,忽儿笑了说:“你真会倒打一耙。老郑想渗透军情局不是一两天了,老弟你可好,拱手相送。老郑给了三个人选,其中就有宣嘉伦。就他,我坚决地否了。这家伙太歹毒,我军情局非被他弄得人仰马翻不可。”
“堂堂一个你弄不了他?”范轩杰讥笑道。
“我弄得了他,老郑也弄得了我。”孔占全叹了口气。“但我也给毛主任献上一计,咱也得给他一厅安插上个人。”
“你傻当老郑也傻呀?”
“若这个人是毛主任跟前的人呢?他老郑是否得卖个面子?楔子也好,眼线也罢,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扯平了。”
“那这个人有得受的。”
“这就是博弈,其他在次,懂吗?”孔占全老有城府地说。
郑介民和毛人凤一向面和心不和,只为争权夺利,在军统上层人尽皆知。
范轩杰喟然而叹道:“如此这般,我范某成了郑毛博弈的牺牲品了?也是我自作自受,该。不过好歹也为乔某做成了一桩事,值与不值另说。可是,梅方舟可是个老人,你怎么安排他?”
孔占全说:“本想另给他调个地儿的,找人探了探他的口风。可这个人倔得很,说汉口是他的码头,他哪儿都不去。没辙,正好逮着一个有人举报他的机会,降了他半职,他副你正……”
范轩杰愤愤然道:“你这不是把我架火上烤吗?你还是把我另调个地儿的好。”
岂知孔占全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把你放武汉这地儿的吗?这是有考究的。”
范轩杰亦冷冷一笑说,考究?说来听听。</n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