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玩万里心宽便起身，看到那舞女双头环抱，将头埋在膝盖中轻声哭泣，黄归云蹲在她身边似是在说些什么。

或许是黄归云的安慰起到作用，那舞女才微微抬起头，万里心宽看见她细细的眉毛和长长却湿润的眉毛，恰好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一直滑到因为惊慌而略显苍白的嘴角。

最往回看，仅只是刹那，万里心宽的脑海里只剩下那双被泪水浸着闪闪发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简直就像是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灵动，眼中的莹黑仿佛来自最远方的黑，转动时柔媚、静怡时深邃，亮的发白的眼白让眼睛看起来又大了几分，充满纯洁却好似又有几分狡猾的样子。

万里心宽常年奔波，见过与吴侬暖语一般甜腻娇柔的江南女子，也见过豁达豪爽、豪迈奔放的北国佳人，还有艳丽如火的域外美人、白肤如雪的南洋贵妇、小鸟依人的东瀛女子。

然而一切之所见，连这位在凌家巨船上舞动的少女的十分之一都不及，万里心宽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山鬼女神沦落人间。

再回神望向那舞女之时，见其梨花带雨，心里不由得纠得难受，简直想要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甚至只要她想要什么，上刀山下火海都只能算是小事，就算是要让人渡过弱水，攀上昆仑山，偷得西王母的灵药都可以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那女的有古怪！”

十三的禁言回荡在万里心宽脑中，他知道这位江湖前辈虽喜好胡言乱语，可一碰到正事还是很靠谱的。

既然连十三都心生忌惮，万里心宽就更不敢轻视，索性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去看那舞女的眼睛。

万里心宽方才一下恍惚，再度回神之时，见黄归云正帮着娇弱不堪的她重新站起来，便向前走了两步，文质彬彬的行礼。

“在下万里心宽，方才只因十三前辈熟知江湖险恶，多生了几分警惕之心，才有这场误会，还望姑娘不要见怪，万某在这边先替他向姑娘道个歉。”

万里心宽回头看了下十三，继续说道：“十三前辈此前连番与人交战，身体略有不适，请姑娘稍等片刻，前辈自会来向姑娘赔礼道歉。”

“万某唐突，不知姑娘可否告之芳名？”

此时舞女虽被人搀扶着，却还是战战兢兢的样子，万里心宽说完话，她却却没有回应，反而微昂着头望向黄归云，脖子上那几道青红的手指印显得额外的碍眼，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就这样被破坏，不禁让人又是悔又是怒。

悔的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它，怒的是将要做出这等事情的人碎尸万段。

黄归云看着舞女的眼睛点了下头，微笑着轻拍她搭着自己手臂的玉指，那舞女才回头看着万里心宽，樱唇轻启颤微微道：“我我叫小姝”

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而脆，惊而润。

就这一句话，几个字，让万里心宽不由得再生一个念头：“老天爷为何要让此等仙子降生人间，此女存在的目的岂不是让世间再无安宁的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