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声嘹亮的龙鸣从海面上响了起来,隔了约莫百米,阵势惊人,而那头之前还引发了一系列波澜撞动的巨大鲸兽却是直接哀鸣着从深海下顶飞到了半空之中,然后另一头更为庞大,如同小山般的巨兽则是嘶鸣着扬起了悠扬的脖子,周遭的海面上顿时出现了一根接着一根滔天水柱,将鲸兽困入涡流潮旋,最后一口咬了过去。
这连番变化所导致的,就是游轮再次跌宕起伏起来,一名端着酒杯的年轻人倒退着撞了过来,抬手把暗红色的酒液往安妮脸上洒来。
“小心!”以撒猛地站起来,站到了目瞪口呆的安妮跟前。
他的皮肤已经给了安妮,身上穿着的就只是件素白的衬衣,动作又还算敏捷,所以这杯不多不少的红酒全部都浇在了他的前胸,倒是没溅在身后的安妮身上。
那个年轻人明显心虚了一下,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已经很小心了,你说你们这对情侣干嘛做那么开啊”他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人就跟着往楼梯下面退,话说完,人也快要钻进船舱里。
“你有病啊!都知道船身摇晃还装模作样喝什么酒,你弄脏别人衣服,你还有理了!?”这时候,安妮突然伸长脖子从以撒肩上探出头来,她的脾气本来就有些躁,此时更就像一口沉寂多年突然喷发的火山,高声叫嚷了起来:“你跑什么,给我回来!”
以撒及时拉住了这快要暴走的小姑娘,抖了抖手上沾染的红酒酒水,笑着说:“算了算了,别人也是不小心。”
“我不管,他就是弄到你了,我就要骂他。”
安妮气呼呼的说着,然后回头着急的看着以撒白衬衣前头红兮兮的一片酒渍,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手帕,说:“快脱下来,我给你擦擦。”
“要真脱了就是光身子了。”以撒笑了笑,然后调侃道:“换成你那哥哥在,肯定又要骂我不知廉耻耍流氓。”
“我才你烦不烦啊。”安妮本想说出口的一句话突然改了改,脱下了以撒的那件披风递了过去,然后不管他脸上怪异的表情就踮起脚脱起了那件白衬衣。
“我自己来吧。”以撒说,解下了衬衣,披上了绒衣外套。
“哦”
安妮的小脸突然变得红扑扑的,大眼睛垂落,不时向上翻动,偷偷摸摸的瞧着以撒身上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和那一道道或大或小的伤痕,总觉得的,随时都可能会伸出手去摸。
“好看么?”以撒问。
“好看”安妮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反应了过来,红着耳根子又猛的摇头,拿过了他的白衬衣就往后退开了数步,呜呜闷哼了几声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那头海面上撕咬着鲸鱼的不知名海兽又唤出了一道水柱,甲板摇晃,她也跟着哎呀一声失去了平衡,本想着脚掌用力黏住地表,结果反而失去平衡,一下往他胸前靠了个满怀。
一股清香从鼻端的发丝传来,以撒忍不住低下头多瞧了几眼,发觉安妮内里还穿着件细绒编制的圆领毛衣,圆高领结结实实地挡住了脖子,身上能被看到的地方也就是脸,耳朵都被垂下的头发盖着,颇为保守和孩子气。
而且,就跟防着他一样,安妮的手牢牢抓着他的胳膊,紧紧固定在肚脐那边,他试探着挪动一下,她就马上慌张地用力压住,抓得他有些胳膊发酸。
“我我先帮你去洗下衣服。”
安妮匆忙推开了他,低头看脚,说完了这句话后转身就走,淡金色的头发一晃一晃,最后消失在了船舱内。
“连背影都那么像,孪生兄妹么。”以撒看着安妮的背影,裹紧了身上的绒衣披风,然后望向了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