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总算明白女儿打的是什么主意，随即深深叹了口气，仰靠在牡丹绣被的榻上，拿过一旁的茶水喝了起来。

顾菱萱见状，疑问道：“母亲，难道我做的不对吗？”

“你觉得对？”沈氏反问了一句。

顾菱萱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显然并不确定自己的想法。

沈氏没有说话，而是朝一旁的林婆子使了个眼色，林婆子会意，开口解惑，“三小姐，您这样做尚且无论对错，只是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为什么？”

“您想想，四小姐回来有多久？”

“半个月呀。”顾菱萱话一出口，瞬间明白了，“嬷嬷你的意思是，那丫头才回临安半个月，这么短的时间，不足以让人觉得她会与沈三表哥产生私情。”

林婆婆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三小姐，夫人与邹夫人的意思不过是带齐夫人找过去，留个疑罢了，今日只是四小姐与沈少爷第一次见面，并不能证明什么，待多见几次，才会有可说的‘秘密’。”

这么一说，顾菱萱颓了，搞半天自己白折腾那么久，差点闹笑话。

见她神色沮丧，林婆子又宽慰道：“小姐不必沮丧，其实您的想法没错，多几个人也是见证，只是你要想借此打压四小姐，恐怕还不行。”

“哦。”顾菱萱还是不得劲。

这时，沈氏放下茶杯，拿起一旁的玉如意轻轻摩挲着，开了口，“不但如此，今日你不该带谢君瑶去，她不是个多话的性子，就算是真如你所愿，那又怎么样？你指望她说什么？”

“哦。”

“还有，你带她过去，万一她看出什么端倪来，反倒坏事了怎么办？”

“我没想过。”

沈氏休息了一下，又坐直身子，细细跟顾菱萱掰扯她在这件事上犯的错误，一一点出来，说了许久，才放人离开。

另一边，辞林居。

夜间的灯火，再明亮也带着几分朦胧，偶尔有飞蛾从外面进来，在展开的山水屏风上留下小小的倒影。屏风围了个半圆，与墙一块儿，将半个人高的浴桶圈起来，遮挡住里面的春光。

红色清香的花瓣，浮在丝丝热气的水面上，待白皙修长的身子一入水，又忙不迭得往那娇嫩的肌肤贴了不少。

青丝如瀑布般倾泻在桶边，丝丝热气往上涌动，熏得人全身微红，平添几分娇艳动人之色。

这时，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半边，晴眠从外面进来，从柜匣里找了里衣出来，放到桶边的沐浴架上。

“小姐，她们睡下了。”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也不显突兀。

“都睡了吗？”

“差不多，安婆子还没回来，荔枝是睡下的，其他几个小丫鬟屋里也熄灯了。”

顾远歌微微点了点头，思量了片刻，问道：“之前你见过芳云一面，当时她还说了什么。”

晴眠几乎没有想，直接回道：“没有什么了，除了那一句‘姨娘对夫人有愧’之外，其他都是一些客套来往的话，没什么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