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道路不好,拖拉机慢慢的走着,坐在车厢中的刘浩冰屁股被颠的生疼。
支书席牛娃不好意思道:“刘乡长,路不好,太颠,实在不行,您将这个颠在屁股后面!”说完,脱掉自己身上的一件外套,给刘浩冰递过来。
刘浩冰看着席牛娃黑红的脸和满脸络腮胡子道:“席支书,不颠,您赶紧穿上,别感冒了!”
席牛娃的态度让刘浩冰一下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席支书,这条路怎么不修啊,我看别的乡镇的主干道基本上都修了,我们沟石乡怎么不修,这样的路一下雨还怎么走路?”
席牛娃听后道:“刘乡长,我们沟石乡怎么能和别的乡镇相比,别的乡镇能给县上带来利益,就是省市领导检查都去别的乡镇,我们沟石乡地处偏远,农民贫困,上面的领导检查也不来这个地方,所以慢慢的县上领导就将这个地方给忘记了,所以,即使省市有某些政策和项目,他们都紧着别的乡镇,怎么会想到被遗弃了的沟石乡。”
刘浩冰点点头,席牛娃说的对,现在的领导最重视政绩,所谓政绩,就是领导能看的见的成绩,这个地方既然领导连来都不来,建设的再美,再好,领导也不来,不是浪费钱财吗,还不如将好钢用在刀刃上,还能为自己升官添砖加瓦。
刘浩冰想到这里知道正是因为领导有了这样的思想,可苦了这里的农民了。
刘浩冰看着光秃秃的山岭,上面没有一棵树,可以说,有些地方连一点草都不生长。
“席支书,下雨多吗?”
刘浩冰一问下雨,席牛娃道:“刘乡长,去年还强点,今年可是一滴都没下啊,你看山上的草刚冒头就快枯死了,再这么下去,村民连喝的水都没有了?”
有没有水,刘浩冰从支书席牛娃的脸上就能看的出来,他明显看出,席牛娃好像几天都没有洗脸了。
不过,席牛娃一提起喝水,刘浩冰问道:“席支书,你说天不下雨,村民没有水喝是什么意思?”
席牛娃听后,从身上掏出烟锅子,递给刘浩冰道:“抽一口!”
刘浩冰摇摇头道:“不会,你抽!”
席牛娃装上烟叶,点燃火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突出一圈圈烟雾,道:“刘乡长,我们这里土层太厚,地下水太少,再说,一年也下不了几场雨,所以,挖井基本上挖不出水来,以前,我组织全村的人在我们村子所有的地方都挖过,但是从来没有挖出一口能吃水的井来。为此事,还整整耽误了我们村将近两年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让我们本就贫穷的席家村更加贫穷。”
“那你们吃什么水?”
“窖水!”
“窖水?”刘浩冰诧异的道。
窖水是水窖中存放的水,一般用于饮用,这样的水窖一般建在缺水的地区,家中的水窖将雨水蓄积起来,用于来年饮用,一般的农家都有两个水窖,一年用一个,这在我国黄土高原的某些地方极其普遍,现在某些地方还继续用水窖,不过,水窖已经将过去的泥水窖改为水泥水窖,相比而言,水泥水窖比以往的泥水窖卫生了不少。而我们的沟石乡就是这样的干旱地区,不但庄家需要天上降雨,群众饮用也需要天上降雨。
去年沟石乡降雨量还不错,能将家家的水窖蓄满,可是,今年到今为止,还一滴雨没有下过,蓄水池中没水,群众可怎么活啊!
刘浩冰以前在书上见到过这种缺水的地方,但是没有想到,活生生的现实马上就要摆在自己的面前。
“席支书,这难道都没有办法解决吗?”
席牛娃摇摇头道:“刘乡长,没有办法啊,这个地方每年不知道因为水渴死多少人,别的地方年景好,是不缺吃穿,我们这里年景好,是不缺水喝,刘乡长,沟石乡的群众可怜啊!”
刘浩冰点点头,是啊,一个地方连饮用水都解决不了,是真的可怜,这时候他想到立山镇的马家村,正是因为缺水闹出一系列的事情来,可是,那个村子再怎么穷,饮用水还能解决,可是这个地方压根就没有干净的饮用水,村民喝的都是去年聚集在一起,通过自己净化的雨水,这样的水喝下去后,群众的安全能保证的了吗?
刘浩冰暗自下决心,这个问题一要解决,但是他知道,这是一项艰巨的工程,不是自己一下子能解决的,还得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上。
拖拉机快速的朝前奔,刘浩冰在拖拉机厢中慢慢的从席家村支书嘴里了解沟石乡群众的生活,如果他知道沟石乡群众的生活如此清贫而以沟石乡党委书记苗玲年为首的领导生活极度骄奢淫逸的话,他可能会气炸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