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宁王府……

“王妃还没回吗？”匆匆进府，顾燕辞将手中的披风丢给小厮，朝着书房疾步走去。

“这……”小厮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吞吞吐吐地：“回……回王爷……王妃……还没……”

向前大步迈的脚步瞬间挺住，他低头看着脊背不停下弯的小厮：“没回来？”

小厮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慌张地点了点头，瞬间只觉得眼前有风吹过，再张开眼，身边的王爷已不知去向。

柳瑶坐在床上，手上的发带早已被人取下，留下一片青紫的痕迹，罪魁祸首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眼泪汪汪的。

“公主，你别生气了……”

她开了眼窗外的夜色，深吸了口气，将胸腔中的怒火压了压，尽量心平气和地说：“灵玉，我不想多说，你要知道，我已经不是北殊国的公主了，我是宁王妃，我既然嫁给了宁王，便要一心一意地和他过。”

灵玉挣扎地站起身，泪水刷地落在了地上，溅起小小的灰尘，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声音哽咽：“凭什么？他有什么好，你就不要我们了！”

柳瑶苦笑着闭了闭眼，想起了上辈子的事。

她是重生来的，更准确来说，是被人害死后，重生回来的。

上辈子她嫁来南锥国，却依然和从前的男人们纠缠不清，触怒了宁王，最后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她不得不接受了某些人的迫害。

距离重生，她醒来已有五个多月，可死前的情形却历历在目。

无穷无尽的疼痛，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昏暗的密室，成了她最后记得的东西。

她怕了，如果有来世，她定然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

忆起往昔，密密麻麻的疼痛仿佛顺着心脏开始蔓延全身，她浑身开始僵硬，动也动不了，整个人像块木头一样，直直地向着地板上砸去。

灵玉慌忙接过她的身子，看着她苍白的面孔，僵直的身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主……公主……”他小声地唤着她。

“嘭！”地一声巨响，直对着他们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灵玉扭头看去，正对上顾燕辞冰冷的双眼。

“滚！”

灵玉擦了把眼泪，将柳瑶放在地上，不甘心地看了眼他，跳下窗跑了。

顾燕辞上前，被她一把拽住了衣角。

“你……你怎么来了？”

他将她抱到床上，用衣袖轻轻擦着她额头冒出的冷汗，语气神情，竟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知道你在哪。”

“你在我身边安插了人？”她不傻，一下子猜到。

他也不想多说什么，给她盖好被子后，就下楼命在柜台打瞌睡的小二熬姜糖水。

感受着力气一点一滴地回笼，柳瑶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再看窗外，已是月明星稀，午夜时分。

甜辣味冲入鼻腔，顾燕辞正好端着碗进来。

“醒了？”他坐到她面前，舀了勺姜糖水递到她唇边，“喝一碗再睡吧。”

她静静地看着她，干裂的唇轻抿了下，“你见到灵玉了吧，你也应该知道他是我在北殊国的侍妾之一。”

“本王知道。”

“你……”她疑惑地皱了皱眉，“你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