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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折御卿见孙维梁与贾旭吉你一言我一语的,言辞愈发激烈,旁人再无法插嘴,话题也愈加敏感,忍不住出口打断,“我们今天讨论的是铁矿,那些军国大事,不用你们瞎子点蜡白操心。”
俩人在折御卿的干预下,这才悻悻闭嘴,彼此狠狠对视一眼,各自回座坐下。
上头的折惟正看着这一切,算是开了眼界。孙维梁在他面前,面对众幕僚的诘难,硬是有来有往,丝毫不落下风。
要知道,那些幕僚,平日随便拿出一位来,都能做得折惟正的老师,说起什么事,也是引经据典,字字珠玑。没想到在孙维梁面前,却一个个被打回原形,让折惟正有了“不过尔尔”的感觉。
折惟正不禁仰慕的看着孙维梁,见孙维梁看向自己这边,忍不住翘起大拇指,朝他比了一下。
孙维梁看见,还以微微昂头,表示小意思。
“我看再辩论下去,就成了为了辩论而辩论,失去我们来此目的。”折御卿笑着结束这场口舌之争,“不管怎样,孙维梁都为我们增加了一种可能,一种快速提高产量,还没有什么副作用的可能。凭此,当得大功一件,值得褒奖。”
“嘿嘿,折帅,”孙维梁乐道,“褒奖什么的,我不敢想,只是我的军令状,我承诺三成产量提高,折帅可答应给我官升一级,禄升两级的。我已经是幕僚官了,不知折帅准备怎么兑现军令状?”
“还想官升一级,禄升两级?”折御卿失笑道,“你小小年纪,就要一步登天不成?赏你的二十贯,我可以满足你,其他的,先放置一边好了。”
“军令状也有不认账的?”孙维梁大声表示不满。
孙维梁看着尉迟承晃,质问道:“当初是你监签的军令状,你怎么说?”
尉迟承晃拍拍脑门,故作恍然大悟状,“哎呀,我忘了你初入府衙,还没拜印呢。官升一级,不过小吏而已,不是大材小用嘛。主上,您可不能为了兑现军令状,就埋没如此人才呐。”
孙维梁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俩人一唱一和,这明摆着把自己当猴耍嘛。
其他人看见孙维梁受窘,纷纷不加掩饰的大笑起来。只有贾旭吉,一张脸越发的难看起来。
贾旭吉身为上位者,太清楚上位者对下属不同的说话意味着什么了。折御卿敢如此当众否认孙维梁的军令状,让孙维梁难堪,在普通人眼里,这是折御卿不待见孙维梁的表示。
但贾旭吉却知道事实却是恰恰相反,正因为折御卿没把孙维梁当外人,真正的把孙维梁当作自己人,折御卿才会如此不顾及孙维梁的感受,当中奚落。
要说其中道理,并不复杂。部队里,让军官对着屁股踢的士兵,往往是各方面都很拔尖的士兵,是军官重点培养的士兵,是军官认作自己嫡系的士兵。
办公室里,经常被领导当众痛批的员工,往往是领导的嫡系员工,是领导重点栽培提拔的员工。
相反,那些领导见了客客气气,从不说你什么不是的士兵和员工,才是真正不看在领导眼里,有你无你都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