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走的时候,张富贵给了一样东西,请秦书凯带给刘小娟。
秦书凯知道,在他们挂职先进个人和单位推荐过后,再也没有见过刘小娟,后来从别人那儿知道,刘小娟已经调整到县里做了一个局的副局长,已经把工作做了交接,不可能再来乡镇了。
张富贵到乡镇的很大目的是希望看到刘小娟,无果后肯定遗憾。
秦书凯看着很小的包裹,心想,不知道张富贵送什么东西给刘小娟?
走在熟悉的县城街道,干净宽敞的马路让秦书凯的心情变的格外好了起来,离开县城到乡下期间的很多事无法对别人说起,也不想说起,毕竟被人弄到乡下一年,不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苦难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现在终于回来了。
临走的时候,胡丽丽含着泪水无奈的眼神,给秦书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直很难忘记。他知道胡丽丽的眼泪并不完全是为了自己离开乡镇而流的,更主要的是为了她自己,为她自己的未来。
秦书凯的挂职结束了,离开给他很多不快的乡镇,可是胡丽丽离开乡镇的日期却还是遥遥无期的,因为暂时情况下没有人帮助她,不可改变的现实让她的心情很郁闷。
胡丽丽的眼泪,是一种无望的眼泪。
回到县城后的第二天,秦书凯收拾一番后,到单位班了。他提前半小时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把办公室的卫生好好的打扫了一下,两年没人办公,房间到处灰尘满布,打扫的时候扬起的灰尘呛的他喘不过气来。
刘大明也班了,秦书凯隔着办公室的玻璃窗看到刘大明的办公室还是原样的整洁干净,心里忍不住骂,人和人相,是不一样,那些办事员是狗眼看人低,刘大明是领导,办公室有人整天帮他打扫,而自己因为级别不够高,办公室变成了这个样子。
好不容易把角落的灰尘都打扫干净了,班的时间也快到了,秦书凯听到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多,嘈杂的讲话声也变的密集起来。
他听到副主任胡长贵一边讲话一边用钥匙打开办公室门的声音,收拾好东西,准备进入胡长贵办公室和他好好的谈谈,大约五分钟后,秦书凯立即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驻村结束,班后的第一件事情,必须先到分管人事的副主任那里去报个道,告诉领导,我秦书凯回来班了,这不仅是必须的程序,也是必要的礼貌,否则算你在办公室里立即开始工作,苦死累死,没到领导面前露个面,领导会在心里觉的你这个人是不懂机关规矩的。何况从乡镇回来,到底在工作有没有变动,究竟有什么安排调整,也要请领导给个说法。
进入领导办公室的时间必须拿捏准确了,如果在领导刚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你进去,肯定不行,进去早了,领导正在整理衣服,起身倒杯水,去迟了,领导已经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办公,左一个电话有一个电话接的正欢。选择大约5分钟左右这时进去真是时候,这个时候,领导的茶水也倒好了,放在桌,忙碌的工作也没有正式开始,掐在这个时间点进去是再合适不过了。
秦书凯准确的踩着这个时间点到了副主任胡长贵的办公室的门前。门关着,轻轻的敲了敲门。敲门是机关的人最头疼的事,敲轻了,领导听不见,那是白敲。敲重了,让领导感觉这个人不礼貌,不成熟。如果冒然推门进去,这个时候假如胡长贵在里面做自己的私事,打扰肯定不妥。机关几年,这个度,秦书凯还是能把握的。过了一会里面传来浑厚的男音:
“进来。”
秦书凯推开门进去,脸早已准备好的恰到好处的微笑及时绽放在领导面前,秦书凯一边随手关门,一边点着头跟胡长贵打招呼:
“胡主任,早好!”
胡长贵做在老板椅子后面,半仰着,看见进来的人是秦书凯,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前几天开党组会的时候秦书凯的事已经研究过,驻村结束回来了,还是回到原来的科室工作,职务副科长。于是立即换笑脸说:
“原来是小秦,来来来,快请坐。”
秦书凯顺着胡长贵手的示意坐到胡长贵办公桌对面的椅,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功夫肯定要到位,拉起职业的微笑说:
“胡主任,挂职结束了,码头镇那边的工作也完全做了交接,今天过来向领导报个道,随时听从安排,回岗位班。”
胡长贵装着佩服的口气说,小秦,这次下乡做挂职干部一定很辛苦吧,听说,你还得到市委的表彰,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