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白张大嘴巴抬起头来的时候,籽籽急忙把胸前的天眼举起来给他看。小白抬手把天眼轻轻托在自己手里,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汗,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打量着籽籽口中的项链挂坠,忍不住抬起头说道:“这是你自己编的吗?因为它很像你要送给luky的项圈,不过是小了些,材质也不同,那个项圈是彩色的,这个却是黄铜色……你能不能别去?我可以不问什么心神心魔,这个挂坠为什么会发光,但我知道你要做的这件事情很危险,非常危险。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可我就是知道。所以,籽籽,算我求你,别去了,行吗?”
他这是在说绕口令吗?看着语无伦次的小白,籽籽坚决地摇了摇头,写道:你希望我们像老铁一样,为自己今时今日的袖手旁观后悔大半辈子?
小白愣愣地看着那行字,忽然,大叫道:“既然这样,我去好了。”
籽籽又写道:你去干什么?
这时,老铁闻声走进了里间,看着抬眼与他对视的籽籽和霜打过一样的小白,冷冷地声音里已经有了些压抑不住的怒气,说:“你们怎么还不走?”
籽籽伸出手用力握了握小白的手,看着他一点头,站起来朝老铁走去。小白本能地想把籽籽的手用力握住,没想到还是被她迅速抽离。眼见籽籽朝老铁走去,顿时乱了方寸,跳起来跟了过去。
而老铁的反应却是不同,看见籽籽神情肃穆地朝自己走来,马上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道:“你想干什么?”籽籽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把左手放在胸前,右手朝他伸过来。老铁没让籽籽碰到自己,而是又往后退了一步,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不要打扰我。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凭你们两个小屁孩,休想干涉我的生活。”
籽籽不能说话,着急着去兜里掏本子,小白忽然上前一步扶住籽籽的肩膀,说:“老铁,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行为像极了当年的桑奇丽。当时的你肯定知道,如果你出面阻止桑奇丽做蠢事,一定也是我们今天的待遇。如果今天我们不做点什么,说不定二十年后,我们就成了今天的你。”
夜已深,小白话音虽落,却在这静谧之中产生了某种回响。或许并没有回响,只是每一句话都砸进听者的心里,让他们产生出某种错觉来。老铁被这话砸得矮了几分,似乎这话变成了一块巨石,落到了他的肩膀上。籽籽却伸长脖子,用自己温润的唇在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小白脸颊上轻轻一啄。虽然她的唇只在他脸上停留了001秒的时间,但这001秒钟足够白晔决定用往后多年的时光来细细分解。相对“时间的缝隙”而言,001秒太过漫长。老铁想借用存在于世界的超高能量,把缝隙撕裂。小白却想用自己的心从这001秒中分解出时间的缝隙,让这一吻永远变成他的当下……
籽籽并没有把心留在正在愣神的小白那里,而是果断地再次伸出右手,抓住了正在愣神的老铁。无论将要遇到什么,她都必须帮助老铁把他的心神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