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郡比不得京城,出了城门就不一样。
华安郡偏北,冬季夜里的风堪比利刃,郊外就更加偏僻。
杂草被风吹的揪到一处,躺在路边苟延残喘,铁蹄疾驰而过,又断了几根,彻底没了生气。
林中几处焰火光亮,深处是暂时扎营的地方。
如赵清所料,华安郡的情况并不好。
“把人送到城中医馆,报易措的名字”
案前男人揉了揉眉心,急着解决别的事,“下去吧。”
看了看座上的男人,陈中有话卡在喉头,犹豫半晌还是没说,匆匆回句是便掀了营帐跨步离开。
传完令,陈中在他帐外站了许久,满是茧子的手握紧了剑柄,转头见帐内灯还亮着。
远处还有训练的将士,放在过去这个时辰早就呼呼大睡了。
他陈中做了十几年副将,大大小小的官也见过,背上伤疤无数,还没见过哪个像那位那般拼命的。
京城来的大官,国师大人亲笔信推荐,明明可以养尊处优例行检查,偏偏和他们同吃同住。
硬是在边界蹲了十几日,将来犯一一打退。
看着白嫩像是书生,俊美非常,放在军营是极出挑的皮相。
又带了许多邪气,有将相的不俗气场,让一群散漫惯的人心甘情愿昼夜不分的训练。
思来想去没个头绪,他手上的茧子又在作痒。
罢了,训练去。
“主子”十三从外进营,裹挟着冷气,走至男人面前躬身汇报。
“京城一切正常,他们并不知您在此。”
临钰散布消息在郡中巡查,在军中藏了身份,只说是国师的亲信,方便查事。
“嗯。”空气中有丝熟悉的味道,很淡,让临钰有些恍神。
将情况一一汇报完,主子莫名的好说话,十三暗咬舌尖,犹豫开口:
“还有……”
“你见到她了?”
两人异口同声,十三惊慌望向男人,鹰似的眼睛紧紧锁住他,盯得他愣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许是等的太久还没有答复,临钰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
面部扭曲了好一阵,十三总算找回自己声音,索性破罐子破摔道:“见……见到了。”
反正过了今日他也没打算好好活着出去。
“她如何?”临钰愣怔片刻,又想到别的,“朝中那帮老东西是不欺负她了?”
不然怎么不回信。
“苏姑娘她她有事与您说。”
临钰:“……说什么?”
“我过的还行。”
未等十三回答,帐外传来回应,这声音太过熟悉,笑意带着几分轻佻,说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与脑中回旋过千万遍的声音重合。
是她。
临钰紧紧盯着赵清,手中的狼毫脱力坠落,墨汁狠狠地砸在米白宣纸上,晕染开来。
雪白披风卷起寒气,内搭略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朝冠已摘,发髻仍在,一双桃花眼弯弯,微含笑意,纤尘不染,像是人间掉落的神明。
赵清扫几眼周围,营帐里简单的布置,就办公的案桌稍微体面了些,其他没有一件会是挑剔的国师会接受的。
“大人过的好像不怎么样啊。”
空气安静的极其诡异。
重生后国师太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