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老实了许多,沂徵便是一脚甩开身下跪着的月到,丢给图公公一句“送她回去”后,疾走几步,使劲踹开了东室全掩着的朱门。
我还为沂徵他缘何抱我进着东室伤神着,但,下一刻,我全然明白了。
一觉醒来,已是未时。
睁开眼,也就在一瞬间,待我看清自己的处境时,唇边的笑意便戛然而止了。
此刻,不必说诺大的龙榻上,就是整个东室内,竟只剩我一人了,沂徵,更不知道去了哪里。
慌忙坐起,环顾四周,映入眸底俱是一派明黄。到底是帝王寝宫,一铢一厘,无不昭示着皇权的至高尊贵。除却我身下这张满雕翔龙图案的描金漆榻不算,仅仅是屏风、香筒、太平有象以及新黄花梨制的靠背交椅这些就足以让所见之人为它的做工色泽而震撼了。
吱呀…室门从外被推开,我噌地躺卧假寐。
来人的脚步很轻,像是刻意的害怕吵到我似的。
身旁的榻沿上清晰的感觉到坐上了一人,想来必定是沂徵,我遂闭眼笑道,“皇上,是要和嫔妾玩捉迷么?”
说罢,我调皮的睁开双眼。
“啊…”我随后拼命喊了出来。
“你……你……你是谁?”床侧的男子,他,竟然,不是沂徵!
我无疑是惊恐万状,只觉心胆俱裂,哪敢再动弹半分。
“来人啊……来人啊……”我按好身上的锦被,自顾喊叫着,来人倒是镇定自若,丝毫不因我的举动而显出一丁点的慌乱。
呼啦啦鱼贯而入几位宫人,簇拥着一身裹服的沂徵走了进来。
“皇兄还真能跑动,找朕找到这里来了。”一脚才踏入东室的沂徵迫不及待倒是刻意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原来,这男子是前些日子刚刚回宫的襄王沂照,怪不得不识呢。
“奴婢参见王爷。”
“臣参见皇上。”
我愣呆呆看着他们行礼,心里实不是滋味儿,被下,我还未着寸缕,面前,就不合礼教的站着一名不速男子,传出去,我还要怎么做人?
“我说皇弟,原来就是她呀,行了,本王替你瞧了,模样是不错…本王也实在是服了你了…服了…哈哈。”襄王突然一改适才行礼时的稳重,顺手颇是熟练地攀上了沂徵的肩膀,饶有深意的哈哈笑道。
我直看的迷惑,听的糊涂,君与臣,可以随意搭攀?原来就是她呀。又是什么意思?
烦郁加之不解,我不免蹙眉凝眸了起来。
而襄王与沂徵,又是逗笑,惨将的,我是那笑料。
“咦!皇弟呀,不过,你的心尖尖好像看起来不太喜庆啊?”襄王阴阳怪气的低声对沂徵呶嘴说道,我明显唾弃地白了他一眼,心下也为他起了个绰号,是为放荡王爷。
“皇兄……朕的好皇兄……拜托了……朕给你作揖了……别闹了……”沂徵说着,还真的俯身作揖了。
丈二的和尚,我真摸不着头脑了。
“哈哈…”放荡王爷一声放荡之笑后,拍了拍沂徵的肩膀,转身,对随沂徵而来的宫人双臂一挥,“走了走了,别再这碍眼了,都随本王吃酒去。”
几位宫人奈着王爷有命,却也不敢不顾沂徵的意思。
“皇上,请许臣等告退。”襄王又是恢复稳重,躬身对沂徵。
沂徵颔首,“都下去吧。”又不忘嘱咐宫人,道,“伺候好王爷。”
众宫人自然齐说“是”。
“真是的,还这么制式,走了走了。”襄王爷叹气说着,走出了东室。
这个王爷,真是别样,我终于知道先皇为何不将皇位传于他了,若继位是他,天下早就乱了,那肯定是黎民的灾难,可是,怎么说他为赤月之战出力呢?
我只小声嘀咕,没留意沂徵已经近于眼前了,“你在寻思什么,又在嘀咕什么,莫不是你又看上襄王了,哼……还真是水性扬花。”
水性杨花?!
这是什么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