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海边的刑部大牢中,在外人是平静无比的。
直到午时,李萧都没看到什么所谓的好戏。
但是,他仍然相信独孤冽,否则,他大可以将钟离伊交给楚商凌。而楚商凌,亦是看在他喜欢钟离伊份上,设下了此计吧?
“李侍卫,皇上通知你,到洛海边的北边去。”
在他立于房前之际,有人来通报。
他如今,虽然还是楚商凌的侍卫,然而,楚商凌好象不再重用他了,他的位置早就被另一个人代替了。
李萧怔了怔,怎么突然有人让他去洛海边去?
不过,那小太监,正是独孤冽那边的人,如此道来,难道他说的好戏,便是在洛海边上演的?
反正,他也有兴趣知道,独孤冽用了什么把戏,作出一出好戏来。
于是,李萧速速朝洛海北边而去。
北边,乃为乱石林立,而今日一样如常的热闹,只是那边立了几个侍卫,一般人家倒也不敢近前,海风极大,吹乱了行人的衣袂,旗帜飘飘,天气略冷。
李萧大步而上,走到一侧,却被两个侍卫拦住了。
他怔了怔,独孤冽不是让他来看戏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又将他拦下了?
他往海边望去,但见三个女子于海边的石上坐着,两侧的女子为侍女打扮,中间的女子,不就是钟离伊吗?
独孤冽,他在玩什么花样?
风有点冷,中间的女子不由得拢了拢披风。
李萧沉住气。
而不远处,无人知道,在高高的阁楼上,独孤冽和一女子立于那处,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海边。
这是一座最近海边的阁楼,平时没人上来,为南苑之地,被独孤冽圈地而用。
一刻过后,还是没有什么异常。
李萧感觉奇怪之极,因为钟离伊没有因淑妃的死而完全失宠,是人都知道,昨晚,独孤冽又突然于钟离伊的侧房中去宠幸她。
如妃自然是大怒,可是也没有任何办法,独孤冽性情多变,她也捉摸不透了。
并且今日一大早,独孤冽一直和钟离伊在一起,用膳,后花园亦见他们恩爱赏春光。直到午时,钟离伊才坐上花车到海滩来。
当然,之前收走的所有物品,独孤冽又重新赐了一批更名贵的首饰来,惹得如妃当场呆傻,妒火中烧,却温言相求亦欲要同样的一批首饰。
独孤冽当时冷眼相对,如妃悻悻而逃。
这独孤冽,怎么突然之间又冷落了如妃了?李萧正思不得其间,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尖锐的箫声,四面八方的乱石中,蓦然涌出了十几个黑衣人来!
李萧大吃一惊,独孤冽,这不正是想害死钟离伊吗?他一下子明白,独孤冽是在利用钟离伊引诱那个真凶出来!
“伊儿!”
李萧大惊,大吼一声,拨剑而出,将那些冲过去的其中两个黑衣人挡住了。
一周的侍卫也慌了,一下子涌出十几个黑衣人来,他们才两个,怎么着,也不是对手。
黑衣人背后,立着一个略为矮小的黑衣人,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坐在巨石上的两个侍女吓得惊叫起来,中间的那个女子,却蓦然一跃,白剑横空而出,凶猛地朝那些涌过来的黑衣人砍去!
李萧眼尾扫到这一幕,当下大惊,那女子,并不是钟离伊!
黑衣人的目标就是中间的女子,无奈那女子剑术高明,一时间伤不了他。
后面的矮小的黑衣人见状,立刻掉头,哪料,从后面,数百侍卫持剑而上,乱战拉开,沙尘滚滚,一旁的游人吓得四处逃窜。
李萧见后面有独孤冽的人,也懒得在这场战争中插手,否则等会初明皇问起,他倒不知如何回答。
李萧迅速退出这一场恶战,不用多久,黑衣人败如山倒,逃的逃,死的死,但是众侍卫们的目标,却是那个矮小的黑衣人。
有惊无险地将矮小黑衣人擒住了,阁楼上的独孤冽和真正的钟离伊已然走了过来,李略用力地扯掉了黑衣人的面纱,独孤冽眯着眼睛,双目的杀气强烈无比。
钟离伊怔了怔,那个黑衣人,她并不认识,那乃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约为五十时年左右,面容憔悴,双目和脸上盛满了怒气。
他一边挣扎,一指对着独孤冽愤怒大吼,“你这个杀人魔头!我就是死了也要化为厉鬼来取你的狗命……”
啪!
李略狠狠地掌了一嘴那黑衣男人。
独孤冽脸色冷漠,眼神却复杂无比,“朕没想到,你,还没死。”
钟离伊怔了怔,愣愣地看着那黑衣男人,这个人到底是谁?难道独孤冽这一段时间防备的,就是这个男人?他有何势力?之前,他到底和独孤冽有过什么过节?
“放肆,敢对皇上无礼!”李略冷然喝道。
独孤冽扬手,示意李略不必理会,李略冷哼一声,钟离伊极少看到他那么愤怒的样子。
海风仍然是那么狂肆,吹得钟离伊的青丝凌乱飞舞,鼻端缠绕着血腥和咸腥味儿,艳阳从乌云间隙探首而出,璀璨的流光瞬间洒下,海面波澜点缀着点点流光,泛着沙尘的昏暗的海边亦一下子明亮起来。
风吹起了沙雾,钟离伊看得更清晰了。
“独孤冽!你这个恶魔,害死了露儿,又灭了周家的门,你不得好死,不得好……”
话还不曾说完,就被李略一下子点了哑穴。
他受不了一个人如此侮辱他的皇。
李萧走了过来,望着钟离伊,钟离伊略为一怔,刚刚她亦有看到他,对于他如此勇往直前,她内心尽然是感激之意,这世上,总是有一个人真心待她,她能肯定的真心。
原来,独孤冽要擒的,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个男人是何人呢?
刚刚那个伪装钟离伊的女子大步而来,朝独孤冽拱了拱手,“皇上,本姑娘完全任务了。”
那女子眉清目秀,英气纵横,独孤冽扬手,“打赏。”
女子豪气地吹吹口哨,扫了钟离伊一眼,眼中略有些轻蔑。不过倒是没有什么动作便跟张公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