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平要是知道这小子有这种想法,非拎起打一顿屁股不可,感情把他当成冤大头了呗。
“你跟着我干嘛,回自己家去。”见他不说话,陈君平也懒得管,又不是他儿子。
杏花村分屯和下屯,以祠堂为界限,东边的屯西边是下屯,陈君平住屯,但原来的陈家以及陈氏一族都住下屯,如果不是刻意走动,也不太可能会碰得,毕竟两家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陈家三兄弟到陈立下至陈阳都是好吃懒做之徒,村里人都忙着捞鱼啥的,就他仨闲在家嗑花生米喝小酒。
这酒也还是黄秋花前些日子去镇找陈芝,然后陈芝给的,总共就一小坛,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今天黄秋花出门早,现在也没回来,陈立三个就把酒找出来喝了,他三人的媳妇都是外村的,在杏花村没什么相熟之人,顶多就是跟几个长舌妇编排别人家,心眼坏得很。
陈君平如今是杏花村炙手可热的人物,人人都想巴结,就连村长都听他的呢!可算是神气了!
“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歪门邪道,不过就是挣了俩臭钱,看他狂成那个样,还有他买来的那个梁家小丫头,哎哟!真是不知道害臊,挽着袖子在院里收菜,全村老少她都跟着说话,也不避嫌,真是不要脸,败坏风气!”
矮墙之下,陈立媳妇瞪着俩大眼珠子跟几个臭味相投的女人在说陈君平和采乐的坏话。
其实不过就是嫉妒人家日子过得好,她明明是陈君平的大伯娘,却半分好处都捞不着,心下不平衡罢了。
但黄秋花都暂时偃旗息鼓不敢去招惹陈君平了,她一个做儿媳妇的在陈家都算是外人,哪里敢去找那个兔崽子的麻烦。
黄秋花这个老不死的也贼精,自己不敢了就到镇教唆陈芝,听说陈芝在街碰见陈君平了,结果让陈君平一顿好骂,现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谁说不是呢,我看了都替她脸红!”出声附和的女人是狗头娃家隔壁的歪嘴婆,因为嘴巴歪所以有这个外号,“还有那个花娘,啧啧!她男人也不管管,一个女人就敢去河里跟村里的汉子混一块,啧啧!”
陈立媳妇哼笑,“谁不知道她是青楼里出来的,早脏了身子,哪里还会在乎这些个,说不准要去勾搭哪家的汉子咧!”
歪嘴婆立马搭腔,“还天天叫她儿子去陈君平家里,也不知道干什么,这几天可是天天都吃肉!”
离得近,谁家有点肉香都能闻得着。
要说最香的还是陈君平家,从早到现在都飘着肉香,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听送菜回来的人说院子里挂满了肉,啧啧!
真是有钱烧的!
说到吃肉几个人都忍不住咽口水,她们也不是没想着去占便宜,或者跟其他人去捞鱼捡河蚌,实在不行摘菜也行。
可家里男人不让,她们又能怎么办?
在陈立媳妇等人根深蒂固的思想里,说到底女人就该在家洗衣服做饭,伺候公婆,挣钱都是爷们该干的事儿!
这几个女人家的爷们可不怎么样,别说挣钱,就是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要不日子在怎么过得精穷。
…
被陈君平赶回家的陈大明躲在矮墙的另一面,偷听这几个女人说话,可把他给气着了,弯腰捡了几块石头就丢过去。
咚!
其中一块正好砸中陈立媳妇的头,她顿时叫嚷起来,“哎哟我滴个娘!哪个兔崽子扔石头扔老娘!”
管她在那里怎么骂,陈大明早就一溜烟跑远了。
“大明你这是干啥去了,怎么弄一身土!”刚进门,陈大明就让家里奶奶给逮住了。
陈大明低头不说话,他心情很不好,因为大哥哥好像不怎么喜欢他,肯定是因为他姓陈,所以大哥哥不爱搭理他。
“哥哥,哥哥……”二丫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只竹蜻蜓,头的羊角辫随着她奔跑的步调一颠一颠的。
陈大明伸手搂住妹妹,低落道:“哥哥没有钱给你买糖葫芦了。”
他今天看见陈大叔家的孙子在吃糖葫芦,炫耀那是陈大叔从镇买回来的,人家爷爷多好,知道买糖葫芦,他爷爷啥也不知道!
陈白头将屋后那一小方池塘都挖了,凑够差不多一百斤的莲菜,准备让陈大明分批送到陈君平家去。
“我不去,大哥哥不喜欢我!”陈大明倔脾气来了,死活不肯挪窝,拧着脖子喊道。
陈白头嘿了一声,拍一下陈大明的后脑勺,道:“说什么呢!昨天不是能换肉和钱?怎么就不喜欢你了!”
他也知道陈君平不怎么待见姓陈的,还不是黄秋花那个搅家精给害的,可如今陈君平发达了,村里人都指着能挣些钱,他是没那么厚脸皮门,所以才让这两个小的去。
如果陈君平在这里,肯定会说:别别别,我对姓陈的是没啥好感,但也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没看见我和陈大叔就相处不错?你们眼睛是不是都瞎了啊。
尽管不怎么乐意,陈大明也还是和妹妹挑着一个筐去屯了,路过黄秋花家的时候还恨恨的瞪了一眼,这家里的都是坏女人,总说大哥哥坏话!
…
“媳妇,我回来了!”刚到家门口陈君平就喊了。
采乐连小姐妹也顾不,赶忙跑出来迎接,欣喜道:“夫君!”
“今日可忙?”陈君平跳下车,细细看她,眼神温柔,语带关切,“累着没有?没有不长眼的来生事吧?”
采乐小脸一红,“家里一切都好,我也不累。”
主事的男人回来了,翠姑她们几个也不好意思多待,省得被别人看见又要说闲话。
陈君平把放糕点的篮子递过去给采乐,道:“里头是我买的一些小点心,分些给你的好朋友带回家去吧。”
这还是头一遭有人来找采乐说话,怎么着也需要有些表示。
“哎!”采乐高兴得眼睛都笑成了弯月,每样都给翠姑她们分了两块。
陈君平可是把庆云斋的十几种点心都买齐全了,就算是每样两块,加起来也挺大一包。
翠姑她们哪里敢要,拿起自家的菜篮子就跑,采乐在后面可劲追,硬是塞过去的。
陈君平倚着板车,想笑又不敢当着这些未出阁的姑娘面前笑,他就是想起在现代看过的一个网络段子——过年走亲戚的时候,也有人住追着屁股给塞东西或者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