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英和杏儿也很快跑来,看见桃儿,又是高兴,又是责怪,好好地数落了一阵。
桃儿抱着烧鹅干笑着缩头,老老实实地挨骂不敢吭声。陆鹏走到那对脸色发白的夫妇身前,淡淡地看了一眼,也不多说,挥手叫两名护卫将之擒住,到时一并交给独孤信。
那对拐子夫妇也是面如土色,知道遇了不好惹的人物。
两人在那烧饼摊前见到蹲那流口水的桃儿,顿时起意,假意骗她来吃烧鹅,将桃儿骗过来。本想随便买点给这馋嘴姑娘,哄好后再拐走。不料这姑娘一到这里就不肯走了,一边吃一边喊着要等什么小姐姑爷一起吃!
此时两人欲哭无泪,肠子都悔青了。其中的中年男子却是硬着头皮脸露凶相:“小子,我们老大可不是好惹的!你最好……哎哟!”却是被一名护卫一拳打在嘴,顿时惨叫一声,呜呜连声,牙齿被打掉了好几颗。
旁边的女拐子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店里的其他人也都噤若寒蝉。
陆鹏正要带着大伙儿出去,忽然旁边有人微笑道:“这位小哥,你自行处置这两人便罢了,若是要将之交给官府,可得要留一点神了。”
“嗯?”陆鹏转头瞧去,只见说话的是个三十岁下,书生模样的男子,衣衫破旧,头发散乱,样子颇有些狂放不羁。
他左手摇着一柄旧折扇,右手端着酒杯,身前桌只摆了一盘小菜,脸色似笑非笑,神态悠然闲适。
“先生是……”陆鹏心里微微一凛,直觉此人颇不简单。
“小哥若不嫌弃,不妨坐下一叙。”书生拿折扇向身前空位点了点,微笑着说道。
陆鹏微一沉吟,向桂英等人点了点头,走过去在他前面坐下,又向店家要了一盘整只烧鹅。
“承情,多谢多谢,有口福了。”书生满脸笑容,拍不及待地伸手过去撕了一块下来放入嘴里大嚼。
“听先生所说,这对拐子似乎颇有来头?”
“哎,这种市井下流,哪有什么来头。”书生嘴里嚼着鹅肉,含糊不清地说着,又将满是油腻的手在衣衫擦了几下,“难缠的是他们代表的这股势力,小哥可知道十方魔道么?”
“十方魔道?”陆鹏听得心中微动,拱手道,“还请先生指教。”
“唔唔……”书生摇头晃脑,一一道来,“十方魔道,魔道十方,指的就是魔道的十大宗脉流派。这十大魔宗,有的邪恶嗜杀,如‘九幽邪乡’;有的诡异荒诞,如‘妖月灵殿’;还有的行尘世诸般之恶,形形色色如拐卖妇孺、逼良为娼、采生折割等种种丧尽天良的恶行,这一宗,却是唤作‘红尘劫’。”
陆鹏听得皱眉:“先生的意思,这两人是这‘红尘劫’的人了?”
“那倒不是,这两个只是寻常市井奸恶之徒而已,但若是你将这拐卖之人送交官府,说不定就会被‘红尘劫’的人盯,认为你是与他们作对,说不得便会惹来大祸。”
“如此嚣张?”
“正是如此嚣张,不过,以阁下的身份,想来倒也不惧。”书生轻笑一声,却似乎觉得后背瘙痒,伸手去挠了几下,不知道抓出个什么,潇洒地随手一弹。
陆鹏正被他说得一怔,随即就看见他弹的东西掉在桌,竟是一只被捏扁的虱子!
“能否请教先生贵姓?”陆鹏盯着那死虱子,若有所思。
“免贵姓王,贱名……”书生正要说名字,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吵嚷声,引得店里的人都向窗外瞧去。
书生也是伸长脖子观望,一边看一边啧啧连声,向陆鹏笑道:“小哥你瞧,这柳家的老五还如此张狂,看似不可一世,但我观此人行走如醉,脸黑目赤,气色枯竭,这也是蹦跶不了几天咯。”
“柳家老五?”陆鹏听得一怔,这倒是巧了。他站起身来,走近窗边向外看去。
只见繁华的市集中,忽然间一群人横行而来,十来个恶奴大声吆喝呼骂,将街的行人商贩推得东倒西歪,忙不迭地四散躲避。
为首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衣着华贵,神情倨傲,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