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广卿此人,虽然学业不咋地,但在治学上却异常认真,连带着管理学生也非常严格。
每日亲在修身堂门前抓迟到早退,甚至在上课时,还时不时的在课堂上巡视,弄得修身堂中的新生噤若寒蝉。
不过卢飏两世为人,自然知道严格管理的好处,特别是对一些自制力差的人,有这样的学正也算是福分。
而且国子监的学习强度比卢飏前世高中时还差的不少,毕竟没有从早七点到晚十点,单从学习时间上便少了一半,所以卢飏并没有多少怨言。
而且卢飏前世对这些人文历史的东西也很感兴趣,此时能近距离的接触这些古代典籍,倒也有一番乐趣。
特别是刘宗周等国子监教师对于四书五经的讲解,有一些跟后世那些所谓专家解读的,根本就是南辕北撤。
这个时代还没有经历我大清文字狱的严苛阉割,一些没有传到后世的珍贵古籍依然存世,而且也没有被阉割,比如《永乐大典。
所以到了国子监后,卢飏倒是学的认真,也颇得刘广卿好感,但这次中午带饭之事却把刘学正给惹到了。
“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学正的公事房中,卢飏一边写一边大声读,官帽椅上的刘广卿微闭着眼睛,直到卢飏念道第二十遍的时候,刘广卿才睁眼起身。
“记住了?”
刘广卿拿起卢飏写的纸张,一脸严肃的问。
“记住了。”
卢飏赶紧点头答是,自进了刘广卿的公事房,刘广卿就让他写《论语里面孔子说颜回的这段话。
卢飏不笨,刘广卿的意思也很明显,拿颜回说事,自然是批评卢飏中午带饭搞得沸沸扬扬,失了读书人安贫乐道的精气神。
对于刘广卿这种一根筋的人,卢飏也只能甘拜下风,从此以后,卢飏便也只能跟那些内堂生一样,中午吃加餐了。
闹得沸沸扬扬的带饭风波平息之后,卢飏的日子便也恢复到了之前的常态。
除了中午的伙食差点,总的来说,卢飏对在国子监读书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
国子监十日一假,十日一考,每月逢一放假,逢十会考,而且上课的形式也很固定,只有会讲、复讲和背书三种。
而且一个月二十七天上课,背书就占了十一天,其余十六天中会讲六天,复讲七天,考试三天。
所谓会讲便是国子监的博士讲课,复讲则是监生自己讲述学习的心得体会。
当然背书也不是如现代影视剧中展示的那样,一群学生摇头晃脑的高声背诵。
国子监中的背书课其实唤作阅读课或者自习课要更贴切一些,学生们可以背书,也可以看书,或者自己练习股文章这些都可以。
当然一些心思活络的学生,上背书课时看看《世说新语、《太平广记、《搜神记之类的小说也是常事,更有那胆大者甚至连《飞燕外传、《素女经之类的,都敢拿到课堂上来看。
卢飏自然也要背书,特别是四书和他的本经《春秋,需要逐字逐句的背诵,务必要滚瓜烂熟,熟记于心,不然考试时连题目的出处都不清楚,那便是白瞎了。
除此之外,每三日卢飏便要作一篇股文章,一是为了增进技艺,其二也是为了将来能蒙对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