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聿一个抬头，封昊立马低下头去吃饭，哪怕碗已经被他刮的干干净净了。

“还是四少明理。”尚理在心里给封昊记了一功，很快改口：“三哥，话说不好听了，你爷爷的命是命，但甘木同样是不周山万户人的命。”

尚理把轻重点出来。

“所以，我不能为了你们，忽略这万户人的感受。”

封聿不可置否：“尚小姐说的有道理。”他神色微顿，接道：“尚老之前说你有办法救我爷爷，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

“当然是医术啊。”

“啊！”封昊惊：“你连一个字都不认识，不会把活人治死啊。”

尚理放下鸡腿，轻嗤道：“谁说会医术的人一定要会识字？”

“……”

封昊觉得自己玄幻了。

—

入夜，空气中弥漫着药草味，隐约还有几丝花草气息。

吃完饭后，和尚进来，在尚理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姐，寨主在里屋等你。”

“嗯，知道了。”

尚理让和尚带封家两兄弟去后院厢房，自己先一步离开。

里屋。

尚寨主披着外套，提笔在书案前练字。

笔力雄健，颇有横扫千军万马的气势。

“封家是江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封聿年纪轻轻已经成绩斐然，为人沉稳敛重，自从封家老大老二走后，独自一人撑起了整个家族。”

“我信得过封聿为人，至少你跟了他，无论是出于感情还是责任，他一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尚理研着磨，心不在焉的听。

“丫头，现在后面的局势大变，爷爷百年之后，封家是唯一能给你庇佑的地方。”

尚理略略思索一瞬，“封聿爷爷的病可能是人为，那些大家族，明争暗斗，未必比我们尚都寨好到哪去。”

尚寨主将笔放置在笔架上：“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没想嫁出去。”

尚寨主手一抖，险些毁了一副好字，再开口时语气沉重：“丫头，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一直窝在山里不肯出去，这个结怎么解得开。”

砚台中，墨香萦绕，铺满鼻间。

“不需要解。”尚理磨砚的动作停下：“是我该的。”

尚寨主张张嘴，到底还是止住了这个话题。

尚理离开前，尚寨主喊住她。

“丫头，来者是客，封聿性子冷淡了点，你多让着他。”

毕竟以后是一家人。

尚理笑道：“爷爷，我这还没嫁给他，你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我是担心封聿他要是迟迟不肯娶你，那你不熬成老姑娘喽。”

尚理哼哼：“老姑娘又怎么样，那也是他的姑娘。”

她看上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尚寨主打趣：“你这丫头，不害臊。”

—

尚都寨的房间都是两层的木房，窗花雕刻景致别样，房上青瓦深沉幽寂。

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哥，尚小姐虽然答应了治病，却让你留下来，到时候不放你回去怎么办？”

自从家里大哥二哥相继过世，封家靠封聿一人撑着，他虽然也能帮衬点，至多也就是跑跑腿。

封家离不开封聿。

封聿刚洗完澡，身上穿了件灰色绸质睡衣，衬得他整个人亲清风霁月身上：“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