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拉我干嘛?”花零皱着眉头看他。
“你才是,看看你这一脸煞气的。”冥狱拉着她,显然不想让她管这事。
花零指着那倒在地上的姑娘说:“那人再不救可就要被活活打死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为何不能?”冥狱瞥了眼那倒在地上的女人,毫无怜惜之色:“我们本就不该管这个世界的事。”
眼前,那群男人还在对那姑娘拳打脚踢,耳边满是那姑娘的惨叫,而身边的人却都抱着看热闹的冷漠心态。
花零没来由的感到悲凉,这悲凉不止来源于这些冷漠的甲乙丙,更是身边的冥狱。她知道神界的神明们看下界的人,跟看猪牛羊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聪明些的动物罢了。
她也早就见识过比这还要残酷的世界,比这还要残忍的人心。可即便见识过,她的心却并没有因此变得漠然。她看向冥狱,冥狱也看着她,发现她眼中多了某种决心。
“若是我没看见,若是我救不了也就罢了。可若我看见了、救得了,那我就要出手。”
冥狱见她铁了心要帮这女的,也不再拦着,但也不打算帮忙。花零本也没想让他帮忙,她堂堂花神,神界都没几个神是她的对手,更遑论区区十几个人类。
“住手!”花零怒喝一声,从人群中走出,目光冷冷地注视着那些个打人的男人们。
其中一个打手见有人竟敢出声阻拦,又见来人居然是个小丫头,还是个模样如此可爱美丽的小丫头,流里流气的说道:“呦~哪来的小娘们,敢管大爷们的事儿?看你长得不错,既然想替着贱女人出头,那就连你一起办了!”
那人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花零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条鞭子,狠狠抽在他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吓得一旁人全都没了动静,场面一度静得诡异。
那人捂着脸,疼得‘嗷嗷’直叫。为首的那位衣衫华贵的男人见自己的人被打了,气的梗着脖子叫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连我的人都敢打?!你们都特么是死的吗?!给我打!”说着,还伸手打了离他最近的两人后脑勺一巴掌。
手下的人得了令,十几个人把花零团团围住,纷纷拔出腰间的大刀片子对准她。
花零心里冷哼一声,手中鞭子飞快挥舞着,与那群壮汉战在一起。花零手中的鞭子时而灵活似蛇,时而又坚硬如铁,不消几个回合便把这群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那男人见自己的手下被一个女人打的灰头土脸,骂道:“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老子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啊?!让个小贱人把你们打成这副德行,都给我滚去吃shi!”屎这个音还没发完,花零便一鞭子抽到他头上,打的他当场跪在地上,‘哎呦呦’地抱着头惨叫。
他的手下们连忙上前将男人挡在身后:“你这贱人,居然敢打我家少爷,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的儿子吗?!”
花零冷声说道:“他是谁的儿子这不关我的事。再者说,不管他是谁的儿子,都不是他欺压民女,行凶作恶的理由。”
围观的人群此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看来这人平时没少作恶,只不过碍于家里有背景,虽然怨声载道,可众人却都敢怒不敢言。
花零收了鞭子,将倒在地上的女人搭着肩膀扛起来,对那男人说:“这姑娘从现在开始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听懂了吗?”说完,便要带人离开。
“等等!”男人喘着粗气高声叫道:“她是我买的奴隶,你不能就这么带她走!”
花零看了眼已经半死不活的女人,扬声说:“我今天偏要带她走,你拦一个试试?还有,你说她是你买的,凭证呢?”
“我当然有凭证,就在家里。”男人连忙说。
“行,”花零说:“明天你带着凭证来无忧坊找我,我跟你买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再一次惊的鸦雀无声,随后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
“无忧坊?这小丫头就是无忧坊的老板?”
“早就听说这无忧坊的老板是个绝色美人,没想到,不仅是美人,还是个武功高强的美人。”
“可这人是荣王爷的儿子啊,谁敢跟他作对!就算她厉害,可厉害的过皇室吗?”
围观的人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议论,花零却已经带着陷入昏迷的女人赶回了家。芍药一见她扛着个浑身是伤的人回来,就知道她这是又打抱不平了,连忙跟着把人抬进屋。
“主人,您怎么又捡回来这些个不相干的人。”芍药站在床边,语气有些埋怨。
花零用神力检查着她的伤势:“那也不能就眼睁睁看她被人打死吧,真不知道这些人类怎么就这么狠心。”
而后又吩咐芍药:“等会让人带她去洗洗,再拿身干净衣服来给她换上。她伤得不轻,我先修复她的内脏器官,皮外伤就擦些药膏让它慢慢好吧,免得一下子就好了还解释不了。”
芍药应了声是,转身出门。冥狱坐在前厅,把玩着手上的茶杯,不一会儿花零从后院过来,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倒水。
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花零这才放下茶壶坐在椅子上。
冥狱看她一眼,问:“那个人类没事了吗?”
“嗯。”花零点头:“就剩下皮外伤了,芍药她们在给她上药,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冥狱默默听着,良久才问道:“你为什么要救她?在场的那么多人都无动于衷,他们都是人类,不是更应该救自己的同胞吗?”
花零叹了声:“他们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怕惹祸上身。”
而后花零反问他:“如果今天被打的是我,你会救我吗?”
冥狱被她问的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说:“当然会救你。”
“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冥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什么呢?因为我们都是神,所以我要帮你?还是因为你是花零,所以我要帮你?最后他说:“因为我们是神,是朋友,所以我肯定会帮你。”
花零又问:“那如果你从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你还会救我吗?”
这不就是今天这种情况吗?冥狱想着,说:“可那只是大千世界中的一个普通人而已,这个世界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她的死活连星球档案都不会有记载。像她这样的每天每分每秒不知道要死多少,救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花零不否认他说的:“确实,比起世界来说,她的生死太微不足道了。而她个人于世界的重要程度也是微乎其微,等同于没有。可我觉得,生命不是这样来衡量的。虽然她的生命,在我们看来不过就是一盏茶的时间,但对她本人来说,这就是她的一生,有哭有笑,有喜有悲,有欢聚有离散,有幸福也有苦难,就和我们一样。我能感受到,她是想要活下去的,哪怕受尽屈辱,还是想要活着,所以我才会救她。”
冥狱能理解花零的意思,但他却还是没办法立刻认同她,他不想去插手这些个每天都在上演的小事,反正现在救了,过不了多久还是会死。他们的生命对于自己来说,短暂如流星,实在没有救的必要。
“这样的人,你救过多少?”
花零笑说:“这我哪记得清啊,反正哪里都有各种各样的事,遇见了能帮我就帮一把,帮不了的,我也不会管。”
冥狱诧异的问:“还会有你帮不了的?”
花零挑眉:“当然啦,我也不是什么人妖魔鬼都帮的。有的人是因为到了寿命得了重病,我就不会救他,逆天而行的事我不会做。还有的作恶太多,活该被追杀。”
冥狱笑笑,没再说话。一晚上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那姑娘就醒了过来,在知道了自己被救了之后,对着花零千恩万谢。早餐已经被人端进房里,花零陪着她一起吃饭。
“我叫花零,你呢?”
那姑娘连忙放下手里的筷子:“我,我叫刘胭儿”
花零剥了个鸡蛋放在她碗里:“别那么拘谨,边吃边说,我这没那么多规矩。”
刘胭儿低了低头,拿起筷子夹着鸡蛋咬了一小口。
吃了一会,花零看她没那么紧张了,又问:“你怎么会被那个男人抓住的?”
提到这个,刘胭儿顿了下,慢慢咽下嘴里的饭。
“我不是出来卖的,我是好人家的姑娘。”刘胭儿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我家在城外的刘家庄,家里有四亩地,还有十几颗果树。我爹每天都会去帝都城里卖菜、卖水果,我和娘在家里做绣品,每个月让我爹拿去布庄卖。我娘因为身体不好,生了我之后就再没怀上孩子。所以家里日子过的虽不富裕,但也不愁吃穿。”
说到这,刘胭儿脸上显露出有些怀念的笑容。但那笑转瞬即逝,悲伤的阴霾笼罩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