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白进入房间,看到平躺在床上的尺素睁大着双眼且面无表情。
“你是不是失魂了?”宗白问道。
尺素一动不动,斜眼看向宗白,不知为何,她心中已经对这名不速之客全无任何防备,“我只是有些累了。”
“我觉得你就是失魂了,需要做场法事把魂招回来。”
宗白一本正经的样子把尺素逗笑了。尺素最起身来问宗白,给她做法事招魂要多少钱?
宗白一脸鄙视的说道:“你以为我眼里只有钱吗?”
两人正说笑着,柯奕良突然进来了,问尺素为什么突然离开了,尺素也只是说自己累了回来歇歇。
“五大派的毒已经被解开了,的确可以放松的休息休息了。”柯奕良边说着便伸了个大懒腰。
“接下来只要按时给他们喝些滋补的汤药,静养几个月就好了。”尺素慢条斯理地说到。
“几个月?这位柯前辈不是说三日便能行动自由了吗?”宗白略微有些惊讶。
柯奕良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那是为了稳住他们,等过了这三日,无论这些人是否能行动自如,只要能清清楚楚的说上几句话,那五大派的人也不会轻易滋事了。”
“倒是有几分道理,那毒也解开了,尺素你是不是要回残影宫了。”宗白看向尺素。
尺素若有所思地看着宗白,却一句话也不说。
“我柯奕良是不会做这种得鱼忘筌的事情的。尺素姑娘这次被我请到长生门,帮了个大忙,自然也要好好招待一番才是。”
“我看柯前辈您还是先招待一下自己个吧,邋里邋遢的像什么样子。”宗白打趣到。
柯奕良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早已皱的不成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又向尺素、宗白告辞离开了。
“好了,柯奕良已经走了,你在担心什么可以说了。”看着柯奕良离开之后,宗白突然说道。
“我没有担心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了。”尺素又躺倒在床并侧过身去不再看向宗白。
“你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想瞒我?不过你不想说就罢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和我说也不迟。”
尺素依旧沉默不语,她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失魂落魄的睁着眼睛。
冰虫的毒已解开,尺素也没有理由一直逗留在长生门了,可是师傅交给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来的这些日子,一点慕歌的消息都没有。想到绮灵她还被困在地牢里,日日要饮游离水,受尽毒害,尺素只觉得有千斤石重重的压在心中。
想到这些,尺素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回残影宫。”宗白突然说道。
“什么?”尺素吃惊的看向宗白,惊讶于宗白为何知道她现在还不能离开长生门。
“刚刚我就看出来了,你不想回残影宫。我对残影宫也有所耳闻,换做是我,我也不想一辈子憋在里面,就算请我去做宫主、影主我也不愿意,没有自由。”
尺素默默地低下了头说道:“总是会有比个人的自由更重要的事的。”
“听你这话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尺素抬头看着宗白缓缓说道:“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的事呢?我回不回残影宫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吗?”
宗白先是怔住了,接着严肃地说道:“当然有关系。你知道地灵鸟的事情,非常有可能是天谕族的后裔。”
“你这不还是想拿我去卖钱。”
“不,如果你真的是天谕族的后裔,那我们就是同宗同族。”
“什么?”尺素十分诧异的看着宗白,一时难以理解。
“我就是天谕族的后裔,但是就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样,天谕族的族人因为一些传说而受到了残害,早就人员凋零,活下来的都躲的不知去向。如果你也是天谕族的人,那你的归宿就不是残影宫,你应该和我一起回家,回到我们的土地上,和我们的族人一起重新建立我们的家园。”宗白说话的语气虽然平稳、理智却也有难以掩饰激动。
尺素摇了摇头说道:“仅凭我认识地灵鸟,就判断我是天谕族的人未免也太过于牵强。”
“所以我要带你去见索婆婆,索婆婆会验出你的身份。”
“索婆婆是谁?”
“索婆婆原本是我们天谕族的祭祀,是她把我抚养长大。但是前段时间地灵鸟抢走了她的灵,现在还昏迷不醒。”
“所以你才一直在追查地灵鸟?”
“没错,我必须找回索婆婆的灵,将她唤醒。”
“可是地灵鸟不是只捉已逝之人的亡灵吗,那索婆婆她......”
“索婆婆没有死!之前我也说过地灵鸟如今已经黑化,取灵不分生死,这一定是包藏祸心之人在背后捣鬼。”宗白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
“可是,没有了灵,人不就无异于死亡了吗?”
“我已作法将索婆婆的余下的魂魄封印,肉身也作法安置,眼下并无生命危险。”
“那你那晚没有继续追灵,而是留下了找我,难道就是因为你怀疑我是天谕族的人?”
“没错,天谕族的族人已经寥寥无几,我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同族的人,而且我有种感觉,你可以帮我找回索婆婆的灵。”
“我?”尺素满脸疑惑。
“在我追查地灵鸟的这些时日,越来越觉得觉得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怕是无法完成这件事。虽然现在我还不能看清楚整件事情的原貌,但是心里清楚的感受到,这件事情的背后藏着一个怪物。”
“明白了,你就是想找一个帮手,帮你去追回索婆婆的灵,碰巧我认识地灵鸟,你觉得我是个合适的人选所以不希望我回残影宫,想把我留下。”
“我想让你留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真的希望你是我的族人,这样我和索婆婆就多了一个家人,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吗?”
尺素怔怔的看着这个不同往日、严肃又真诚的宗白,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是心里的冰层被敲碎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