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给了知州明示,那知州立时就反应了过来,猛的挥手喝道“来人,给我拿下”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原本是官民纠纷,此刻官员这厢就内乱了起来,看热闹的百姓不嫌事大,立马拍手起哄。
这幽州的老百姓,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怕死。
官兵冲到跟前,想将那人控制住,可谁知道那人竟然有功夫在身,凌空跃起就想跑。
但他身后是幽州知州,知州身边是公上,那最是个伸手好的,头都没有回,一把拉住他的脚踝,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假御史连声惨叫都没出口,就被一脚踩在了背上,苏晔急急道“别杀他,留活口”
公上脚下的力气稍微松了松,官兵一拥而上,将他捆了。
知州看清楚了局面,很快就找准了时机,陪着笑脸走到云瑶身边,低三下四的鞠了个躬“不知道是哪位同僚至此,戳破了这歹人的圈套,不如同下官楼上一叙,以谢大人出手相助。”
他变脸倒是快,只是刚才乱哄哄的,必然是云瑶的话也没听清,云瑶向一侧让了让步子,指着苏晔“这位才是大人。”
“啊,大人大人。”他也不尴尬,顺势一转,又向苏晔行起礼来。
这幽州,真是官不像官,民不像民。
苏晔气的哭笑不得,抬手制止他的客气“你别急,咱们的事儿还没完。”
假御史解决了,可这老百姓,也不止是看热闹的,得趁着这个机会,让这位知州大人出出血才是“今日闹得不愉快,也扰了老百姓的清净,知州大人,你说这百姓之怒,你如何安抚”
“呃,我想……”知州嘬了嘬牙花子,准备现学现用“要不,大家今天的饭钱……”
“那倒也不必。”苏晔打断了他的痴心妄想“我听刚刚有人说每年都有些让朝廷安心的税银,我看,不如从今就免了吧,幽州被大人治理的和泰安宁,朝廷很是放心。”
苏晔咬重了“和泰安宁”四个字,云瑶忍不住低笑了两声,幽州知州倒是痛快,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他想的明白,等苏晔一走,幽州依旧是他的天下,难不成苏晔还能在幽州这个穷乡僻壤呆一辈子么。
可苏晔也想的明白,他只要回临安了,这位知州,也就是干到头了。
二人各怀心思,相视一笑。
云瑶瞧着这乱七八糟的酒楼,想着他们查匪马查匪马,这整个幽州从官到民,都像是匪马。
哪有一个省油的灯。
老百姓振臂高呼大人英明,苏晔摆摆手,让他们散了,幽州知州挤到苏晔身边,小心追问“还不知道这位大人是……”
“临安御史台,奉命来查问匪马一事。”苏晔自报家门,知州愣在了当场,苏晔也就站在那里等着他,等到他回过神来,指了指被控制在一边的假御史“明白我怎么知道他是假的了吧。”
苏晔和云瑶联手闹这么一出,很是管用,这位知州大人不敢再提查验官文一事,只一叠声的将他们往楼上请。
苏晔也没回绝,只是示意他先上去,自己则掉过头,寻找那个刚刚称呼他为大哥的人。
那个人并没有离开,就站在他身后,见苏晔在找他,便几步走到他近前,眼神十分急切,像是想要说什么。
而苏晔,只是冲他笑了笑,他刚刚同人打闹,领子都翻了出去,苏晔伸手为他整理好,眼神里透着些疼惜和欣慰“你似乎……又高了些。”
“大哥”那人打断了他的话,仿佛并不理解他口里的家常“你……”
苏晔伸出食指,点了点嘴唇,让他先不要说话,拍着他的肩膀“晚些我们在聊。”
这人称呼苏晔大哥……云瑶心里不太明白这层关系,难道也是皇子吗而且他似乎是十分担忧苏晔,只是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苏晔吩咐公上看管好那个假御史,和云瑶一起上了楼,进到雅间,里面早已是冷炙残席了,知州连连吩咐店家赶快在换新菜来。
苏晔没有阻拦,他来这儿原本就是吃饭的,被这些人给搅和了,这位知州理应赔他一副席面。
雅间内还有一些州府当地的官员,也都偷偷的瞧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原本他们和御史的品级是差不多的,不过一个在京一个外放,可现在,苏晔没坐,谁都不敢坐下了。
云瑶拦住了收拾残席的小二,问道“在摆的席面,都是些什么茶饭”
“那自然是好的。”小二连连赔笑“鱼脍烧鹅,还有些……”
云瑶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多几样新鲜的青菜即可,我们大人节俭。”
小二愣了一下,应声下去传话,知州听见这话,反安慰苏晔“御史大人放心,咱们在这儿吃饭,用不着动官中的银子。”
云瑶给他立了个清廉的牌坊,苏晔怎么着也得顺着把戏演下去“哪里的银子都浪费不得,你我为百姓之官,当为国家百姓节省。”
一句话说的知州脸色变了好几变,只能呵呵陪笑,不在言语。
但有些事,不是他想不言语就能了事的,云瑶倒了茶,苏晔端在手里,直奔主题“下官此番奉圣明,来此查问匪马一事,不知近期,知州大人可有什么线索”
“说起来,这也不是幽州一洲之事。”知州回答,没有了胡搅蛮缠,他还真有几分地方父母官的模样“这行人盘踞在幽州麟州交界之处,残害村庄百姓,中都督与下官几次商讨出兵,只可惜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而且其中不乏高手,屡屡无功而返,无奈之下,这才上书朝廷。”
幽麟两州交界之处确实群山盘踞,但这群人敢在这里闹事,要么就是占山为王,对江湖朝廷毫不了解,要么,就是另有企图。
苏晔点头“他们最近一次抢掠百姓,是什么时候”
知州回道“大约六七日之前。他们原本只是盯着临近山脉处的几处村落,可六七日之前,他们抢了胡山县大大小小四五家商铺,驱入之势,已沙。”
“只可惜,他们人少精干,来无影去无踪,少有察觉,事发之后百姓去衙门报案,我们才能知道。”他叹了一口气“虽已增强守卫,但不知收效如何。”
他话音刚落,外面便冲进来一位官吏“报大人玉林县知县来报,玉林县昨夜数家银器店并一家当铺被匪马所盗”
掌事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