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会对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后悔的。”许映南的眼神几乎要将云瑶生吞活剥了,云瑶当然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的,可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她没有那么高明的手段,可以走一步棋看五步棋。
她也只能看到现在为止了:“那就等我后悔那天再说吧。”
“后院柴房。”许映南咬牙,答出了这四个字,云瑶心里这才略微放下,看起来,他并没有即刻要了石安的命,只要人活着,那就都好说。
她松开了许映南,拍打了两下手,冲他伸了过去:“令牌或者口令!”
既然已经告诉了她位置,许映南也没有意义在其他的事情上挣扎,他从袖口中取出一枚令牌,放在了那只纤纤玉手上。
云瑶粗略的看了两眼,也未看出什么特征来,她担心许映南是在糊弄她,不敢就这样放他走:“就在这里等着,办完事情,我来还你东西。”
正门有许夫人在,云瑶便从侧门进了厨房,在从厨房后面穿过去,便看到了府兵把守的院落。
不止是府兵,房顶、院墙,这些人将柴房围了个严严实实,看来对石安的看管,可谓严之又严。
云瑶心里有些紧张,毕竟她一个女子擅闯这样的地方,万一对方不由分说给自己一刀,那她也没有还手的余地,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由不得她害怕后退了,云瑶整理了一下衣衫,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还有五六步的距离,守门的两个人就横刀拦住了,云瑶举起令牌,正斟酌着要说什么,可那些人看到令牌,连话也没说,就直接放行了,看起来许映南还算老实。
云瑶跑进院子,见只有一侧角落里的屋子有烛光映出来,她连忙推开门,发现石安被反绑着手丢在角落里,一见推门进来的是她,吓的眼睛比往常大了好几倍,云瑶忙过去给他松绑:“你瞧瞧你让我找的人!那个什么令也放了,你被什么抓去也说了,这么些天了,你还被绑在这里!”
说话间,她已经解开了石安的绳索,扶着他站起来:“这都什么事儿啊!”
石安万万没想到她会到这里来救她,惊的都没听清云瑶说的话,直到云瑶拉着他走出去了院落,才微微反应了过来:“你怎么来这里了?”
“许夫人中秋夜宴,下了帖子,我当然要来!”云瑶没有时间跟他废话,眼看着对面的人已经围了上来,她只能佯装镇定,再一次举起令牌:“公子着我将人带出去,你们退下!”
石安的目光落在那令牌上,眼睛睁的更大了,他的脑筋都有些打结,根本猜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人十分听话,立时站在了原地,手虽然都落在刀柄上,但没有一个人轻举妄动,云瑶拉着石安穿过这些人,直奔厨房一侧的角门:“你快走吧,我顶多能拖住许映南半个时辰,若你再被抓回来,我就没有办法了!”
“你等等!”瞧着一只拉着自己疯狂前行的云瑶,石安的心五味杂陈:“你为什么来救我?”
云瑶的脚步慢下来,这些时日,有时候她也会想起这个问题。
是啊,为什么呢?
她并没有必要帮忙帮到这个地步的,可若真的仔细思考,又没有一个答案。
“只是顺便而已。”云瑶躲开石安的眼神,装作毫不在意:“反正也要和许映南撕破脸,顺手也就把你捞出来了。”
“顺手?”石安不相信这话,两人此刻已经到了街巷上,因为是深夜,有了宵禁,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轮满月挂在头顶:“你知不知道许映南是什么人?你这样做就算一时三刻他动不得你,那将来也难保对你有杀心,江湖人睚眦必报,你继续留在宣武县太危险了!”
云瑶听着这话,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此刻,她只能当做石安是在煽动自己跟他走。
无论他是不是这个意思,都只能当做这个意思,于是她举起手中的令牌:“这东西,我就是用许府的荣辱换回来的,如果我跟你走了,云府会变成什么样?”
“我说过,你不杀我,我送你出宣武县,自此一条大路走两遍,井水不犯河水!”云瑶松开了石安的手腕,向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我言出必行,石少侠,一路保重。”
石安看着云瑶一脸严肃,有听着她这话说的决绝,不知为何,心里非但没有有失望,反而升出一股有趣来。
对啊,这才是她。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石安脸上浮现出笑意,一下子,他又变回那个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了:“你当真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