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颜清感受到万点伤害,他何时说他说老年人了!
年龄对颜清来说极为敏感,他如今四十有二,比挽娘大了足足六岁。都说岁月催人老,但家有娇妻容颜如旧,他不敢独老。
“嗯,爹日日练功,体力眼力自是没的说的,自然与老年人这词隔了山海之距。”爹最在意自己的年龄,颜暖的求生欲也是满满的,“所以耳聪目明,身体强壮的爹爹,是何事惹的爹如此魂不守舍的?”
“这,”颜清顿了顿,“倒也无事。”
警惕性高,心情大跳跃都炸不出来!
颜暖扁了扁嘴,“爹是说,因着一件不是事的事便可忽视芳华,那若是真发生了什么事,爹又会如何对芳华。”
说的及其委屈隐忍。
颜清听着心下愧疚,“也不是爹不说,而是爹说了,芳华你也没办法。”
“爹不说,又怎知芳华能不能解决呢?”颜暖看着颜清松动的神色,“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爹爹莫不是认为芳华连个臭皮匠都比不上不成!”
颜暖此番说的即委屈又伤心。
颜清听罢,想着也是,女儿总是要长大的,昨儿他还不劝着夫人看开着点,自己怎能放不开,不让芳华接触世间的方方面面,那不成了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芳华可是个鬼灵精,哪是那臭皮匠能比上的,怕是那诸葛孔明也要羡慕你这份机灵劲!”颜清无奈摇头,笑笑道,“爹告诉你就是了。”
昨日晚间,颜府位于绸福街齐云粮铺的米粮在运输的过程中出了事故,眼看着便要进昭京城城门,却是突然遭山匪强抢了,掌柜的在得知情况后便上官府报案备案了。
这种事一般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商家便也只能是打碎牙往里吞,自认倒霉。
官府剿匪一般多是喊喊口号,做做样子,不会动真刀真剑。
然今日一早,粮铺的二掌柜的却是来禀报说此事另有玄机,乃内外勾结所致。
这样这件事情的性质便变了。
颜清知道后便立马赶去齐云粮铺查看情况。
哪知到了那却先是看到一地的尸体,均是此次护送粮食的镖师。
而这些镖师也不是他家的,同是出自颜府的雄云镖局。
雄云镖局当家的正与齐云粮铺的人在铺中对质,说是齐云粮铺的人不仗义,暗自勾结吾栖山盗匪合抢米粮,害得众兄弟无辜丧命。
而齐云粮铺的掌柜却是指责雄云镖局的镖师暗带哑镖,引得盗匪眼红,害他们丢失了米粮,遭了这无妄之灾。
吵吵闹闹间粮铺掌柜又说,是雄云镖局与盗匪合谋,还说镖局当家的心狠,不顾自家兄弟,不顾颜家,只想钱财。
而镖局当家的自然反驳,嚷嚷齐云镖局贼喊捉贼,胡乱攀咬。
而那二掌柜今早来报时却是说,镖局与粮铺大掌柜的都与吾栖山盗匪有关系,两方因钱财分配意见不合,才如此这般互相攻讦。
当场也罗列了些证据出来,但又都是些似是而非的证据。
这下简直就是吵番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若不是有颜清坐阵,镖局当家的差点率众翻了齐云粮铺。
闹腾到现在也还没个结果,就镖局众兄弟的尸体也还放在齐云粮铺,由雄云镖局派人看守着,道是定要求个公道。
颜暖听罢,倒是明白了他爹方才为何会那般失神。
他是伤心了。
除非这件事只是吾栖山盗匪见货起意,不然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不好受。
毕竟无论是雄云镖局的大当家还是齐云粮铺的掌柜,那都是他一手带出来并委以重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