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剑载着夏侯战一路追来,却在距离草原大军营帐十里外失去了老魔的气息。一人一剑滞留在空中,一时不知该往何处追去。
“小杀,那老魔应该就藏在附近吧?”他问到。
“主人,那老魔完全隐秘起来,一时间我也找不到他。不过,我倒是闻到了浓烈的精血的味道。这种味道,是许许多多精壮男子聚集在一起才会有的。我估计,就是十里开外。”杀神剑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他一听心中便明了,它说的是附近的军营了。而且,他敢肯定那军营一定是草原人的军营。
“难道老魔逃入了草原人的军营,和草原人勾结在一起?这样的话,阿扎古就危险了!”他在心中思索道。
“到地面上去。”他沟通杀神剑道。他自然是不敢明目张胆地飞到草原军营的上方,怕被隐藏在军营里的高手发现。毕竟,他不知道阿扎古的具置,也不可能在大营里杀来杀去地寻找。他现在能想的办法,就是落在地面上伺机潜入大营。最好的结局就是他尽快找到她的踪迹,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她回到自己的地盘上。
他落脚的地方是一片丘陵,起起伏伏的山包上长着荆棘,散落着一些乱石。此时一片寂静,四处毫无动静。他张目四望,心中有几分焦急,抬脚就要小跑起来。突然间,一丝丝怪诞的笛声传入他的耳朵里,令得他警惕,不敢弄出动静。他竖起耳朵,想要辨别出笛声是从何处而来。
当他确认了声源的方向后,正要抬腿往那儿去,耳朵里又传入一些奇怪的声音。他低头一看,却是忍不住胆寒,一条三寸长的蜈蚣从他脚下滑过,还有一只拳头的彩色蛤蟆。他再扫一眼四周,稀稀疏疏地看见好几条花花绿绿的毒蛇游过,不知从何而来。这些个毒物平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一经相遇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可现下的场景,它们似乎被什么迷住了,毫无争斗的意思,只一心一意地往声源的方向去。
“这样厉害的笛声,竟然能控制这些毒物?且跟过去看看。”夏侯战好奇,便夹杂在毒物间一起行动。
很快,远远的他便看见了一座山头之上坐着一白袍人物,黑夜里显得尤为瞩目。他不敢也不能再往前一步了,因为那山头脚下百丈内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毒物,根本无处下脚。
那白袍人物全神贯注地吹着一只黑色的笛子,丝毫不害怕围在他周身的毒物。而那些毒物也不敢欺身而上,都只往他身后的一面幡上爬去。只不过,每一只挨着幡的毒物都是顷刻间化作一摊血水,被吸进幡里,什么都不能剩下。即便如此,其余的毒物也不知所畏,慷慨赴死。幡吸收了越来越多的毒物,愈发变得妖艳,风一来,犹如波浪滚滚。
“怕是一件可以喷出毒水的兵器。”夏侯战嘀咕道,“这个人像是我在草原上见过的萨满。萨满在草原上地位尊崇。嘶,要是能顶替他进入草原人的大营,应该没人敢阻拦吧?可是,去哪弄一身白色的袍子来呢?”
“主人,这还不简单!我混在虫子里,到了他身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抹他脖子。现在那人正是运法的时期,根本防备不住我!”杀神剑突然说到。
夏侯战不作声,只是点点头。
杀神剑得了允许,立刻轻飘飘地飞出,毫无声息地混在毒物里,缓缓地向白袍人物靠近。不过,它一路经过的毒物,都莫名其妙地死去,都只留下一身皮囊,只是这些夏侯战是看不清楚的。
大约了过了三个呼吸,笛声戛然而止。那白袍人物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一动不动,但那面幡却倒在了地上。一时间,还活着的毒物个个清醒过来。于是乎,各自间还是厮杀起来。转瞬间,山头的四周变为了毒物的战场,厮杀得异常厉害。
夏侯战处在毒物之间,难免被当作敌人,遭到攻击。虽然没有了剑,但他指指为剑,迸发出剑罡,生生将数十只虫子切成碎片,在周身清理出一片空地。他皱着眉头,却是不愿意再多杀性命。
“据说南疆养蛊,就是将许多种至毒的虫子放在一起养。等过了七七四十九日后,那剩下的虫子就会是最毒的那只。这里这么多,如果任由其厮杀,还不知道会培养出一只怎样厉害的怪物。若是危害世间,倒霉的可就是普通老百姓了。可我一时间也难以杀死这么多的虫子。早知如此,就不伤那人性命了。”他后悔起来。
杀神剑抹了白袍人物的脖子,在那面幡的上面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很感兴趣。但它感受到夏侯战的苦恼后,立刻就施展出自己嗜血的一面,浑身散发出绿油油的瘆人的寒光,瞬间笼罩住大片的毒物。没一会儿的功夫,打斗的动静全然消失。即便是不在绿光范围内的毒物,察觉到危及生命的信号,也顾不得争强好胜,纷纷逃遁,躲进藏身的地方。
夏侯战大概知道是杀神剑使了神通,但只能由着它,总好过这些毒物出去伤人。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毒物的尸骸,来到白袍人物的身旁。走近一看,白袍人物是个中年男子,面色慈祥,令人难以想象其会召集毒物炼幡,似个魔头。借着黎明的曙光,他细细查看,便见得白袍人物的脖子有一道伤痕,几乎贯穿了整个脖子,只是不见有血流出来。这就不得不说杀神剑的厉害所在了。
他只是叹一口气,便开始动手脱下白袍。这时,一块羊皮从白袍里掉了出来。他捡起羊皮,见得其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但看不太懂。他也不知道有用无用,一并塞进自己怀里。等穿好白袍,戴上罩子后,他的眼光落在了幡上。他为难道:“这东西透着邪气,如何处置才好?丢在这儿怕是不妥,可我也不能扛着它到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