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陆唯远屏气凝神,支着耳朵静静的等着,等到耳边人声静了,他带着湉湉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才轻轻摸索着走到门边。
破木门只是在外面插上了插销,没有上锁,很显然对方完全没有把两个孩子放在眼中。
别说是孩子,就是成年的男男女女又能怎么样?
被带到这儿,那就是笼中鸟、板上肉,只能任人摆布了。
这边。
陆唯远垫着脚,透过木板缝隙,用随手捡的细木棍一点一点的拨动着外边的插销,不多时,就听啪嗒一声轻响,门开了。
他悄无声息的把门推开一道缝隙,手里牵着湉湉,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木屋。
湉湉下意识吞咽一口,在这一瞬,她的耳朵里似乎只剩下了一声快过一声的重重心跳。
借着头顶的星月,陆唯远很快分辨清楚了方向,回头向湉湉打了一个标准手势。
两个孩子蹑手蹑脚向外走。
就在这时。
突然。
“汪汪汪!”
黑暗里,毫无预兆地响起了刺耳的狗叫声和铁链被扯动的激烈声响。
湉湉身形猛地一颤。
陆唯远当机立断,扯着湉湉的手开始没命的往外跑。
“什么声啊?”
“好像是外头狗子在叫唤,你出去看看。”
“啧,就知道每回这种事都要落在我头上,烦死了,嗯……嗯?不好了,那俩小兔崽子跑了!跑了!”
“啥!”
“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呀!我这边定金都收了,明天早上要是拿不出来货,就拿你家孩子顶上!”
“……”
身后追过来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唯远哥哥……我……我跑不动了,你别管我了。”
湉湉大口喘息着,肺叶里灌满了冷风,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带着哭腔。
“不行!”
陆唯远大喊一声:“一名优秀的占士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自己的占友不管的!”
“再跑快点儿,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凭借两个孩子的小短腿儿,注定是跑不过身强力壮的成年人的,更不要提对方常年在山里活动,走山路比走平地还顺溜。
陆唯远深吸一口气。
“湉湉,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北斗七星吗?你现在就朝着勺柄指的方向往山下跑,快!”
他一边说,一边松开了一直抓着的湉湉的手。
“我不行……”
“这是我给你的任务,人民占士绝对不可以说不行,所以你一定要做到,要勇敢,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陆唯远心知一旦两个人再被抓回去,下场一定会很惨,而且到时候再想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与其那样,还不如分开,至少把希望的火种传递出去。
他们两个人出来这么长时间没回去,家里人一定到处在找他们了,所以他们两个人之中只要有一个人能跑出去,只要找到救援,那么另一个人获救的几率也会相应增加。
他是男子汉,是人民占士,所以留下来争取时间的只能是他。
“不行……”
“向下跑,别停下,别回头!”
这是湉湉这时听到陆唯远对她说的最后的一句话,而后便只剩下了呼呼的风声。
她很累了,两条腿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可是她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
……
另外一边。
白玉雪将孙桂芳扭送到一位公安同志那里,三两句说清楚情况,并说明最开始带走两个孩子的一老一少很有可能就是纪根生、纪广福两父子以后,就拎着风灯再次走进了黑暗。
她坚决拒绝了别人想要陪同她一起的好意。
不是说那父子俩正想要趁机埋伏她吗?
好啊,那她就等着,等见到那父子俩也就不怕打听不到孩子的下落了。
结合先前孙桂芳的心虚表现,白玉雪心中笃定就是纪根生爷儿俩带走了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