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啊。”婳婳朝他竖起大拇指,像大人表扬小孩一样。
“有什么奖励吗?”陈迟生凑到她面前,期待地看着他。
“嗯……当然有啊,这个不就是吗?”她把竖起的大拇指凑到他面前,好笑地看着他。
“你不说,我可要自己要了。”他说罢,就要往她面前凑,婳婳及时用手掌推开了他想要作怪的脑袋。
“爸爸说等到他这段时间的工作都结束了,时间大概在校运会过后,爸爸让你去家里做客。”
陈迟生住在他们家对门的事情,在他入住地第二天就被江父知晓了。
江父感叹这缘分的奇妙,后面又得知陈迟生跟她在一个班里,便对陈迟生的好感上升了不少,直夸他是个独立自主,学习刻苦的孩子,婳婳站在一旁看着不敢讲话。
“怎么样,这个奖励可满意?”婳婳用手撑着脑袋笑看着他。
这下陈迟生满足了,“满意至极。”
接下来这几天在全校的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校运会筹备的时候,陈迟生开始变得神神叨叨的,连婳婳都觉得他最近有些不太正常。
“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又来了。
陈迟生最近这段时间总是一天换一个造型,变着法子问她有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大人会喜欢这样打扮的小孩吗?
全班清一色的蓝色校服装扮中,只有陈迟生他们三人是万年不变的穿着自己的服装上学,渐渐地,年级主任也管得心累了,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她好像懂了他天天这样打扮的目的何在了。
“你穿校服去,爸爸保准喜欢。”这句话她是认真的,江父是个有些传统的父亲,他认为学生就应该将重心放在学习上,所以校服装扮是最好不过的了。
“谁说我是打扮给……我就想给你看看你的未来先生的魅力。”说完,他就笑着拿起她的水杯走了,在婳婳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弯起,心情大好。
接下来几天的几天里,陈迟生穿上了他那件放在衣柜角落里的校服,他透过镜子看自己,除了脸上那道突兀地疤痕,这校服穿在他身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柔和了他的棱角,倒真像一个规规矩矩的好学生模样。
十月下旬,校运会如期举行。
这一天,婳婳看陈迟生的眼神欲言又止,好几次她想跟他坦白,可是她又怕他不允许。
在两天前,体育委员找到她,说是他问过班里其他所有的女生了,没人愿意填女子八百米长跑这个项目,他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来请她能帮帮忙,这份表格在当晚就要填好,上交给老师。
婳婳作为班里的班长,她看他实在为难,犹豫了一会儿,在女子八百米那一栏里填了自己的名字。
陈冉报了女子4×100米接力赛和女子跳远比赛。
名单已经交了上去,她只偷偷跟陈冉提起过,陈冉不知情她的身体状况,可是她还是将自己说了一顿,尽胡乱做好人,女子八百米跑是个极其耗费体力的项目,可有得她好受的。
在短暂的校运会开幕式过后,陈迟生要拉着她去观众台看比赛的时候,她不得不跟他坦白了。因为第二场比赛就是女子八百米比赛。
“不许去。”不出预料,他果断不让她去。
“你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而且医生也说了,只是有一点点小毛病,只要我跑慢点,走个过场也比没人参加好。”
“如果出事了呢,不许去!我承受不了这背后的后果。”他地态度很坚硬,说什么都不让她去,
“你陪着我跑好不好,我一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就停下来好不好?我保证不让自己有事,不让你担心,好不好?”
她走近他一步,两只小手抓住他的一只手轻轻摇晃,声音娇软,撒娇的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这一招她百试不爽。
“不行。”他从她的手心里收回手,背过身不看她。
婳婳知道他吃软不吃硬,他刚才那话语已经开始动摇了。
她连忙转到他身前,继续拉着他的手摇啊摇:“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你就听我这一次好不咯~我真的保证等会你喊我停下来,我就停下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着看他。
陈迟生动摇了,也许他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剥夺她的高中生活,“说话算数?我说停就停?”
“算数!绝对算数!”她拍着小胸脯保证。
高一校运会上,一声枪响,婳婳准备起跑的动作愣在了原地,她想起了上辈子那声枪声……
她落后了别人一小截,她鼓足了力,追赶她们,可还是赶不上她们,渐渐的耳边的风啸声盖过了她的喘息声,耳边的欢呼声渐渐远去,她好像听不清她们在讲什么,只见她们唇瓣蠕动……
少年追随少女的脚步。八百米的长跑,全程跑在少女身边,为她撑伞,眼神紧张得不敢离开她面上半秒,唯恐她错过她脸上不舒服的表情。
女孩被遮的很好,头顶的阳光不曾落在她身上一分。
可女孩因为剧烈运动,小脸涨红,明显体力不支,呼吸有些急促。渐渐的,她的脚步慢了下来,汗珠沿着她的额角流下。
她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出现幻影,她停了下来,缓了缓呼吸,继续跑了起来。操场上那一小抹人影柔柔弱弱,像是会随时倒下。
少女疲惫不堪的模样,把一旁的少年心疼坏了。
少年心里咒骂设这个项目的人,心中默默记下了体育委员的名字,迟早找他算账。
“婳婳,慢慢走到终点,算是完成任务就行了,咱们不跑了好不好,去他的狗屁名次!”
她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走走停停,倔强的让人心疼。
答应了别人的事就得做到,这是爸爸从小教授她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顺利穿过结束线,她慢慢停了下来,停在原地不动。少年一直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她说:“陈迟生,我有点累,你让我靠靠好不好。”声音虚弱的让他心头一揪。
没等他上前扶她坐下,她的身体便突然一软,向地面倒去。
他一下慌了神,他一把将伞丢开,赶忙伸手接住她虚弱倒下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