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五楼的楼梯道，两名消防员拿着水管浇溉通道的烈火，为其他消防员开道冲进去救人。

“蒋顾！”

棠厌站在楼梯下，见蒋顾站在最前头，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就只是让消防员往他头上和身上淋了水，然后就一腔孤勇的跑向火光里。

棠厌的眼睛，立即泛起一层雾气。

她即刻跑上楼，消防员把她拦住：“太危险了小姑娘，你不能待在这里，快点出去。”

棠厌不敢防碍他们的救援工作，只说：“我没事的，你们不用顾虑我，我只是想站在这里等他出来。”

离得近一点，她的心才能踏实一些。

消防员劝她不走，只好作罢。

过了几分钟，蒋顾忽然破开火光冲了出来，手上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

棠厌见状，又急步踩上几坎楼阶，唤他：“蒋顾。”

蒋顾看到棠厌，神色凝重几分，却也不舍得责备什么。

他抱着小女娃冲下楼梯，快速交接到棠厌手上：“把她抱出去，不许再进来，好好在外面等我。”

小女娃身上裹着蒋顾的外套，不哭不闹，安安静静趴在棠厌单薄的肩膀上，明显是昏厥的状态。

棠厌不敢怠慢，在蒋顾又要再一次冲进火里时，她大声冲他喊了一句：“要保护好自己，蒋顾。”

蒋顾身形一定，伫在烈烈火光前，眸底潋起的笑意比火花还要灼目耀眼：“放心，我会的。”

…

消防员陆续救出被困的商户。

棠厌把小女娃交到医护人员手里。

直到守到小女娃苏醒，并等到她的爸爸妈妈从楼里出来，她才又跑进去找蒋顾。

此时的火势已经没有来时那么猛烈了。

也不知道蒋顾有没有找到那名凶手。

“这位大哥，蒋警官刚才有再出来吗？”棠厌回到五楼的消防门，询问其中一名消防员。

“你是说蒋队吗？”消防员回答：“他刚才救出几个人，然后又进去了。”

棠厌心揪得紧紧。

消防员许是瞧出她有些落寞，便安抚她：“小姑娘你放心，刚才我们已经给蒋队送来一套防护服和防毒面罩。他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去外面等吧。”

棠厌没办法在外面静心的等。

她看火势扑灭得差不多了，正寻思着请求消防员大哥给她进去。

然而话刚涌到喉咙，立见蒋顾步履匆忙的扛着一个浑身是血又奄奄一息的男生出现在她视野里。

借助着楼梯间大窗口投进来的残阳余晖，棠厌在蒙蒙烟霭中，看见男生身上被捅了好几刀，血顺着刀口汩汩往外冒，染得蒋顾身上那套临时穿上的鲜艳消防服越发鲜艳。

棠厌心头一骇，认出来这个男生是受害者，赶紧迎上去帮忙，并紧张的询问蒋顾：“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蒋顾嗓音又低又哑，许是被烈火浓烟熏灼的缘故，导致喉头发涩发干。

回完问题一秒，他反问棠厌：“你怎又进来了？”

话里明显掺杂了一丝责备。

棠厌的手指下意识捋了捋蒋顾的消防服，确定血都是从那名男生身上流出来染在他身上的，她才放心的暗吁了一口气。

片刻，她避开蒋顾的责问，只说：“凶手呢？”